农历七月刚过去,从小就被提醒七月诸事不宜,手不能乱指,名字不能叫,暗路不要走,怎么说整个月悠长的30天里,像“节月”多过像节日,门开得再小也还是开着的。

小时候住的乡村地方刚好就是荒山野岭,村民吃完晚餐后一般就熄灯就寝。万籁俱寂,数百米路远如万里长城,拖鞋踩在碎石土路上发出的沙沙声和回音分不清是壮了胆,还是增加恐惧。电线杆上的路灯,尽力散发着昏黄的光,企图和下一盏灯的光手牵手,保护经过的夜行人。路旁的芦苇和长草在光影中随风摇曳,想什么像什么,只能默默地低着头赶路,走暗路的胆量就是如此这般从小训练出来的。

农历七月十五在新加坡称中元节,在香港叫盂兰节,好像是道教和佛教的分别,没有深究,忌讳的事情大同小异,多如牛毛。在国民服役的时候,营地就在西部地区,除了树林还有沼泽,是讲故事的好环境。军训期间,哪管是农历一月还是十二月,白天在蔽日遮天的丛林里行军,晚上在幽深的树林里寻幽探秘,时而翻山越岭,时而跨蜿蜒的流水。无聊言谈之际流传下来的“礼节”有几项,突然嗅到花香要镇定不要说“好香”,对着植物小解前要先说“借过”,小解后要说“谢谢”,大忌是两头到处张望,总结经验是保持镇定,视如不见,听而不闻,才是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