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还是不能肯定16岁那年算不算是去了怡保。在槟城火车站昏黄的灯光下上了去吉隆坡的“午夜快车”。上车后就被窗外一片漆黑中疏落的灯火催眠,睡着了,直到火车停下时才蓦然惊醒,以为吉隆坡到了,匆忙地下车,在苍白的灯光下茫然地边走边张望,抬头看到了“Ipoh”的牌子时,火车已缓缓开动…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这些年来有人提起怡保时,典雅的火车站总会从记忆中浮现,而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这座摩尔式和维多利亚风格结合的火车站建于1914年,比丹绒巴葛火车站还早了18年。旧戏总是在重演,和琼在意大利背包旅行,乘火车从罗马到西西里的巴勒莫那晚也是在火车开动后才跳上车。如果那个冬夜,没跳上火车……火车上了跨越墨西拿海峡的渡轮后我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己微亮,天空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灰。10年后我们回到了西西里,而这个月初“再”去怡保的时候,头发己灰白,像西西里那个冬季的天空。

乘旅游巴士出发,途中遇上大雨、车祸和塞车,到怡保时天已全黑,进了旅店五楼的房间,拉开窗帘,一片低低矮矮的楼房已亮起点点荧荧的灯火,隔天早上天亮后,可以看到近郊的山脉和半山腰上缭绕的云雾。怡保,是那种朴素得让人可以放慢脚步的山城,让人暂时忘了到处都是挖洞与打桩的烦躁和土地公也会发疯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