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店或商场听到一首好歌,我常赖着不走,非得等到歌曲播放完毕才肯离开。不明就里的朋友会连声催促,要我赶紧跟上。而当他们得知我的理由后,依然难以理解:不过是一首歌,为什么不能以后再听呢?

求学时,我嗜读武侠小说。若是幸运在图书馆借到几本好书,便废寝忘食,整日窝在沙发里读得不亦乐乎。碰到喜欢的作家在报刊或杂志上连载长篇小说,每次看到“待续”的字眼,总让我感到懊恼不已。那时,记忆力尚好,但若小说人物繁多,又因某些缘故中断阅读,再次拾起时竟犹如初见般陌生。尽管我不喝酒,更不曾醉酒,但这种因阅读中断导致的记忆空白,我戏称为“断片”。随着年龄增长,记忆力衰退,干扰频生,想要实现“无缝衔接”已愈发困难。

据说,说书人讲故事,总会在紧要关头戛然而止,刻意吊足听众胃口,让人不得不期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听众的好奇心被勾起,越陷越深,甚至成为忠实粉丝。然而,我却总有难以言明的隐忧:万一下一章节无法如期刊载?万一我因故错过了呢?或许是为了安抚他人,或许是想敷衍了事,我们往往随口甩出一句“以后再说”。然而,倘若没有下文,没有以后呢?一想到这里,我总希望一鼓作气地完成正在进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