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0年代度过童年,住在大巴窑。就算在组屋区生活,但我们离自然并不远。当时没有iPad,只能由身边找乐子寻开心。家门口的沟渠,我们可以想象成乡村里小溪,抓龙沟鱼和小虾,可以玩上半天,双手双脚沾了泥泞,也不觉得脏。水沟边长着巨大的青龙木,被风吹动时,树木垂下的枝叶会曼妙地起舞。世间的人事物都有其最佳状态,起风的日子就能成就青龙木。被砍时,青龙木会流淌红色的树脂,我们为它编织了恐怖的灵异故事。

当年的咖啡店经常有赌客聚集,为悉心栽培的打架鱼打气下注。大人斗鱼,我们斗spider(俗称豹虎),我们走约一公里的路到旧警察学院附近抓豹虎,这个地方就叫作快乐山。豹虎将两片叶子合起来建筑成家,我们以双手为网,善于跳跃的豹虎难逃我们的“十指山”。捕获的斗士,就养在火柴盒里,加上一片叶子让它安顿下来。

我们只抓雄豹虎,只有约1公分大,黑得发亮的身体带有荧光绿的斑纹。大一点的孩子说,身体越黑的豹虎越是善战。晚餐前我们会在楼梯口举办斗豹虎大赛,两只豹虎在小小的擂台上狭路相逢,张开那较长的前臂,像极了受到威胁的螃蟹,摆好备战状态,狠狠厮杀。几秒钟后其中一只就会狼狈,甚至断臂而逃。我们用塑料袋来抓苍蝇,这是给豹虎的食物,或许一直都被当成猎物,苍蝇的警觉性很高,比抓豹虎困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