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旅游作家保罗·索鲁(Paul Theroux)谈到旅游写作时,引用俄裔小说家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在《愚昧人生》小说中一位人物说道:“例如,有个作者谈到我所见过的印度时,滔滔不绝地提到当地的跳舞女郎、猎虎、苦行僧、槟榔和毒蛇等充满神秘东方魅力的事物。但这些描述有何用?这些东方趣味并未让我看到印度,相反地,它只让我感到牙痛而已。而今,还有另一种写作法,例如某个作家是这样描写印度的:‘入睡前,我把湿漉漉的靴子拿到外头晾干,早晨我发现上头长出了一层厚厚的蓝色森林(‘是菌类,女士’,他解释说)……在那当下,印度在我眼里变得栩栩如生。”(《旅行上瘾记》,台湾马可孛罗文化出版,2010) 

保罗·索鲁说,旅游书如果贴近真实,那么它应该具有先见之明,但不对未来做任何预测。他坚信旅游书能够表达一个国家的心灵,只要它避开假期、假日、观光和官方宣传手册里半真半假的话,只要它专注在那个土地上的人、它的歧异与和谐、矛盾以及生动有趣的琐事——也就是“湿靴上的霉菌”,并举例普里契特的《西班牙性格》、奈波尔的《幽黯国度》、佛康涅的《马来亚之魂》、格林的《不法之路》等。

“湿靴上的霉菌”是何其生动的说法,然而,当今的旅游者、游客,甚至居民,愈发难以避开观光,以及游客。过度旅游是真正令人难堪的事实。游客大军无孔不入,令人手足无措,也改写了很多在地人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