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晚年变得很嗜睡,能坐就不站着是理所当然,更多时候,妈妈却是能躺就不坐着。让她简单锻炼一下,她做做样子应酬两下,家里随便来回走动三四下,意思意思甩手五六下,胡乱拍打关节七八下,下一秒没见她,八九不离十又躺床上了。
从小到大,我印象中的妈妈刻苦耐劳,从不贪睡,我们起床时,她已经在忙活;我们睡觉时,她还没忙完,像墙上壁钟秒针一样没停过。
我们变着花样让妈妈离开她贪恋的床,带她外出逛街;饭后去散步;买她爱的吃食诱使她起床;五个儿女总动员带她到邻国入住榴梿园。出发前与她约法三章,妈妈血糖稍高,我们叮嘱她不可多吃,她满口允诺到时最多吃三五个果肉。我们深知榴梿控的妈妈绝对没法做到,果不其然,吃完约莫10个后,哥哥温言提醒:够咯。妈妈非但充耳不闻,还把身子转个方向,背着哥哥,甚至避免和我们有任何眼神接触,以鸵鸟姿态继续享受让她难以抗拒的万果之王。我们从彼此眼神看出明显纠结,当中有百般无奈,又有些许纵容。结果妈妈把连续两年的榴梿配额一次过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