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国家环境局(NEA)的授权牌(Authority Card),我对在Junction 8购物中心骑楼柱子旁抽烟的年轻人说,先生,这里是禁烟区……他没有熄烟,瞄了骑楼外正下得淋淋沥沥的雨一眼,离开禁烟区走入雨中,站在路边的草地上叼着烟,继续抽,我上前劝说,淋雨会生病的。他用在雨中变得模糊的声音说,淋雨会生病,但是烟,不抽会死。

我一愣,又遇上了一位“抽烟上瘾者”,“抽烟上瘾者”未必是“烟痴”,两者看似相同而实际上是有差异的。就像旅人中自称是孤独旅人的“旅行上瘾者”保罗. 索鲁和写了“不去会死”的石田裕辅是有不同的。林语堂在《记纽约钓鱼》一文里说“人生必有痴,而后有成,痴各不同,或痴于财,或痴于禄,或痴于情,或痴于渔。各行其是,皆无不可”。骑脚踏车环游世界的石田裕辅可以算是“有成”,称之为“旅痴”还说得过去,而明知淋雨会生病,却依然站在雨中抽烟的人不能因此而“有成”,算不上痴,最多也只能说是一种执着。修行的人都知道不能执着,对抽烟执着会伤身,对感情执着,不辨真伪更是会伤财伤神,然而一些在爱情诈骗案中的男女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们已被骗,“为依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

看到一些角落经常堆满垃圾,烟蒂被扔得一地都是,走过狭窄、避无可避的走廊,吸了一口口的二手烟后,心想光是发牢骚,唠叨抽烟、丢垃圾的人肆无忌惮,不只无济于事,还会惹人厌。所以经过面试、录取、培训、笔试、实地考核拿到授权牌后,就加入了环境局社区志愿者(CV)的队伍,在武吉士、勿洛、后港、碧山、兀里、港湾等不同地区执行巡逻、劝阻随地乱丢垃圾和在禁烟区抽烟的行为。目前为止,遇上的违规者虽形形色色,但多数都属于“顺民”,会沉默地离开禁烟区或把烟熄了、会听话的把丢在地上或藏在草丛中的烟蒂捡起,会唯唯诺诺地答应不会再乱丢烟头……也不晓得哪天时运不济,会遇上“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