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家住翡翠山。不是现今繁丽如梦的旅客打卡地Emerald Hill,也不是《翡翠山之小娘惹》电视剧里的盛景,而是上世纪60年代即已老态龙钟的翡翠山,我年少岁月的居住地。
回首竟已一甲子。1964年,我们一家因经济拮据,搬进了翡翠山一个破房子。那其实是一个没落家族大宅院原本的车房。屋主住别墅式浮脚大楼里,但房子分成不同隔间出租,包括主楼后原厨房、佣人房和车房,都一一割建租给外人。
宅院地处街尾小丘上,我家陋屋锌板为顶、木板为墙,夜里梦中,常听到老鼠掀锅盖的声音,铿铿锵锵。下雨天,屋顶哗哗然漏水,我们伴着水桶接水,竟能呼呼入睡。后面旧佣人房住的是一家推车叫卖仙草凉粉的小贩,没上学的小儿子阿光经常跑来问:“Sekarang几点?“马来语掺福建话,家里没有时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