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人事》刊载的那天,我接到了你溘然长逝的噩耗。是凑巧,抑或冥冥之中的安排?我想,那是灵犀相通使然。当我逐字逐句地键入那篇文章时,你正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按医生的说法你还可以撑多几个星期,但我却强烈感受到你的大限已至。虽然我人在千里之外,但对你的生命气数的感知能力却异常敏锐。这不枉我们多年来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情谊吧?

2017年之前,我们只是泛泛之交。直到你从新加坡搬到苏州另谋高就,而我又恰巧随同外派的先生旅居上海,我们才开始有了交集。后来,你在苏州的工作状况百出。在你兵荒马乱之际,我主动向你施以援手,助你逃离是非之地。你暂住在我家期间,我们不时促膝长谈。我这才晓得你许多不为人知的生命经历,也因此察觉到在你冷漠干练的表象之下那颗异常敏感柔软的心。你回新以后,我们各自忙碌,相忘于江湖。直到你患重病以后,我们才恢复联系。

我们的背景和性格都迥然不同,心灵同频的依据是什么?如今回顾,我们的深交除了根植于基督信仰外,当年在上海和苏州的交集也奠下了根基,但促使我们的友情提升到更高层次的,竟是让你饱受煎熬的病魔!它让你变得更加柔和,更愿意敞开心扉诉说心事,而我也因此有更多倾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