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富有故事的一代人,他的“老家”在唐山。在那个年代,身边的祖辈们会相互询问彼此:回过“唐山”了吗?他们就像余光中《乡愁》里的主人公,只不过场景不同,是一个人只身在南洋这头,父母在“唐山”那头。
当年他们各自基于不同的原因,少小背井离乡,来到了遥远的异乡。这一别不知成了多少人的永别?这一别,故乡成了他乡,异乡成了新家乡;儿时的家成了他们遥远的记忆:乡愁从此是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
印象中,自我懂事以来,未曾听说祖父回过他口中所说的“唐山老家”。斗转星移,十年人事几番新,祖父的“老家”或许早已不复存在了,而父亲的“老家”又在哪里呢?父亲是养子,亲生父母早已经失联。父亲在晚年失智的时候,时不时地吵着要回家,常常一再恳求我们带他回家,可是我们也不知道父亲真正的“老家”在哪里。就这样,很遗憾地,父亲回“老家”的心愿最终也随着他的离世一起火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