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听叔伯们谈起远在爷爷海南岛家乡二伯婆的故事。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样的称呼正确与否,她是我爷爷二哥的妻子,既然爷爷的弟弟我们称为叔公,那爷爷的哥哥就暂且称为伯公,那么伯公的妻子就称为伯婆,逻辑上好像没毛病。

爷爷的父母亲早逝,从小就由大伯公当家。和所有的移民故事相似,几个刚成年的男孩被大哥指派到不同的国度讨生活,如果赚到钱就寄生活费回家乡救济众人,有点分散风险的意思。爷爷带着年少的弟弟过来南洋,而他们的二哥刚结婚不久,就被指派坐船到澳洲谋生。 从此之后,二伯公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当时的通讯设备落后,寄信通常要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过程曲折,信件就算在途中遗失了也不奇怪。就这样,在家乡等待的二伯婆隔着山和海,和那束带着希望和牵念的弦,随着时间,在风声和呼吸间慢慢过去。数年后,有同船的乡亲带来消息,说虽然不认识二伯公,但当时船上的生活条件非常恶劣,数月的航程几乎每天都有人在途中因为患病而去世,当时的做法只能直接将尸骸抛入海。如果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二伯公登陆澳洲的消息,那应该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