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m世代
M可以是元(meta),多元(multi),这些前缀的概念落实到一代人身上,成了虚拟乌托邦式的元宇宙(metaverse)谵妄,成了能者多劳(multitasking)的社会功能操作。
在新加坡的多元文化语境下,就连身份、语言也都可以是多元、层叠、矛盾又融洽的状态。
《文艺城》从2月4日开始,推出“小说m世代”系列,七位本地年轻写作者,以短篇小说展现各自关怀,与时代对话。
陈宇昕/访问
问:短篇小说有过辉煌的时代,契诃夫、莫泊桑、弗兰纳利·欧康纳、雷蒙·卡佛到爱丽丝·门罗,华文现代小说也从短篇开始,鲁迅、沈从文、张爱玲……今天似乎已沦为文学奖比赛的猎枪,有了标准距离,机械化程序。对你而言,短篇小说应当是怎样的文体?
答:在信息泛滥的时代,能够抓住读者眼球的内容必须要新颖,并且尽可能扣紧现实课题,才能引起共鸣。我不认为我们应该被小说约定俗成的标准所限,只要真诚地把故事和其背后的意义说好,风格、形式、平台等都应该给予作者最大的空间去发挥。
短篇小说无论以什么样的文体呈现,它若能让寂寞失落的人(作者或读者)感觉在文字里找到了伴,觉得不那么孤单,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沦落为只是“文学奖比赛的猎枪”,那就太可惜了。
问:从前有政治审查、文学派系斗争,如今写作环境似乎平静得很,有更多空间(如网络)发表,这种无拘束和自在,是不是写作的最好时代?
答:任何时代,都是写作最好的时代,只须找到适合当下的写作形式和传递信息渠道。当今速食文化盛行,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只求速度而不求内涵的负面现象。虽然它的确存在一些弊端,不过这已经是我们似乎无法摆脱的现实,是人们生活节奏加快的产物,不该在没有尝试进一步了解新事物、新现象之前,就完全否定它。
比如,数年前在社交平台推特上出现的一系列闪小说(Twitter Fiction),就充分利用推特每则贴文140字的字数限制,进行写作挑战,掀起一波全民写小说的热潮;Facebook、Instagram鼓励用户搭配图片和简化的散文文体,分享每日心情;近年来推出的应用程序以聊天软件的对话形式,创作悬疑短篇;还有更早以前的博客等。
每个时代都不缺写作的机会。觉得自己没有写作天分,或对写作的认知受刻板形式所拘束的人,其实很可能也正在不自觉中进行写作。一旦认识到这一点,并且更有意识地去创作,我相信我们一定还能发掘更多的作者作家,开拓更大的平台,一起加入写作的行列。
问:如今是注意力最涣散的年代,写了作品谁来读谁来看?更兼本地华文阅读人口减少,气氛总是悲伤。对你来说,以华文书写的最大动力是什么?
答:如果写作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写给谁看,而是写给自己开心、抒发情感,作者或许就更可能自由发挥到极致,最终作品也可能因为摆脱拘束,获得更好的反响。
另外,人们的注意力变得涣散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或许能够试图控制的,是跟上时代脚步和了解当今读者的“阅读”习惯。一篇作品不一定是一本书,或是像这次刊登在报章上的3000字小说。它何尝不能是一则社媒帖文、一系列Instagram结合影片和文字的限动、Tiktok上发起的写作挑战?
一开始,我写作的动力主要源自大学课堂上,黄凯德老师和董启章老师给予我的鼓励和信任,让我和同学们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风格。后来,有幸加入早报第五代字食族,能定期有作品刊登在报章上,让我的文字被更多人看见,并得到意想不到的来自外界的肯定,这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甚至在第五代字食族专栏结束后创建自己网页,想要继续定期写作,但很可惜疫情暴发后,便一直停笔到现在。此次的写作动力,坦白说是截稿的期限,但也重燃我对写作的喜爱。
问:哪些作家或作品对你影响较大?为什么?
答:董启章:内容构思、故事推展上的突破。
黄凯德:意向的运用、大胆的笔触。
张爱玲、西西等:女作家独特的细腻、深刻的叙事方式。
问:接下来有什么写作计划吗?
答:我和一个老同学有意把我过去写过的一些故事画成漫画,以互动形式发表在社媒平台。
重新整顿个人网页,继续创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