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学校办讲座,主讲人提到古代“诗、书、礼、乐、易、春秋”,当中诗排第一,但是现在小说才是文学中的大宗,诗则变得越来越小众。马上座上就有人说有些诗她真的无法理解。当然我也明白,但是好可惜啊,诗就是诗,它不会,也不能为了任何人、任何目的变成小说,变成其他。如果喜欢,就应该烫一首诗送嘴,趁热。
《烫一首诗送嘴,趁热》是一本未经裁剪的书,读者须要自己撕开、剪开或割开内页。这样的印书方式我之前读夏宇的诗集时也见过,不知是谁首开先河,反正就是颇具诗意。我选了一把不利的美工刀,坐下一页一页用刀推开纸缝。割纸的时候我想象诗、想象纸。割下去的时候纸会不会痛?成为纸之前的树会不会痛?为了成为诗集而痛是不是就比较不痛?为什么阅读如此困难,要一页一页地割开来,好像割开自己一样,好像纸的痛是诗的痛是我们自身的痛,然后才意识到要成为一本完美的书之前要经过多少我们看不见的裁剪?
我是爱惜书的,但我不怕在干净的纸上写下笔记,不抗拒撕剪。书的印刷方式,似乎也呼应了日本的“侘寂”(Wabi-sabi)文化,要学会从不完美的事物中去发现美。反正人生就是粗糙的,有时候会被割破,有时不对称。(啊,突出来的书页被弄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