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光照在他赤裸的背上,节节突出的脊柱上,凹陷的臀上,瘦如柴的腿上,以及那些如脓的水珠上,像是某种无眼的地底生物划过黑土,冰冷,粘滑。那些打湿了的叶子,有的掉在地上,有的粘在他身上,像吸饱血的蛭,也像疮。
房东是我龙舟队的教练。那时,我已经不再同读酒店管理学校的中国室友们合租。为了找离柏盛中学近的住处,我也没多想,就从武吉知马一带搬入盛港房东家。
房东应该是潮州人?闽南人?每年春节,他会在家门上挂一块极大的红布,一旁再悬一个有一人高的巨型纸质凤梨红灯笼。房东爱面子,讲排场,嗜财,其实,他愿意把客卧租给我,留下单独带卫浴的主卧给自己,也是为了那一个月几百块的租金。这些钱被他大笔大笔地花在各种排场上,风风光光,可又要从哪里去找进账?
有一年,他的工作想必是做得很好?手机常响,频繁出门见人。那年他给家中添置了好几处的风水装置,比如进门处就放了一个中型的电动流水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