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的欧陆,本该是阳光普照大地的蓝天,迎接盛夏的到来,但刚到都灵的隔天,雨脚就断断续续、不离不弃。不大不小的雨滴,伴随着雨声淅沥沥,似乎还夹带着中世纪的诗情画意,亦颇有春去雨自恋的嫌疑。女婿把车子停好后,撑着伞,我们沿着环绕有12个月份雕像喷泉旁的斜斜坡道,朝着波河边的瓦伦蒂诺公园(Parco del Valentino)和一座据说是19世纪时仿造的古城堡和村落(Borgo Medievale Torino),缓步前行。
微风湿湿,裹挟着飘飞的雨丝,路边树干上机警的小松鼠,竖起了耳朵、瞅着女儿牵着的小黑狗“弟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地上虽有像极峰塔的松果,等着它尽情品尝里头的松子,但小松鼠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望着天边暂驻的浮云,女儿深有感触地说,这公园是她在都灵的冬天里,初次看到漫天雪花飞舞时,感动到落泪之处。之前,她总会选择在最寒冷的冬季,回到岛国与亲人团聚,但疫情中的那年冬天,她终于勇敢地把风雪拥入怀中。
也许,晶莹的雪花,让她既感受到家乡的迢遥,更体会到四季嬗替的多娇,以及岁月无声的流逝,而这里是她和夫婿最喜欢、最常来散步的优美公园。不禁又想起了狄金生那首《快乐的小石头》(How happy is the little stone),“多快乐的小石头啊/独自在路上漫步,既不为事业烦忧,也无惧于急务添变数,连匆匆而过的宇宙,也披上了它棕色的自然外衣。独立不羁如太阳/结友或自愉,决然顺应着天理/以俭朴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