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翀：齐心成大戏 经典再登台——观三江梨园社复排越剧《祥林嫂》

2021年，三江会馆下属的三江梨园社首排经典越剧《祥林嫂》，正值疫情肆虐，前来观赏的观众有限。如今，梨园社又复排《祥林嫂》，以飨观众，剧场中新老戏迷朋友济济一堂。入场前，笔者听到本地观众提到，越剧曲调好听，但方音听不懂，看字幕就不妨碍观赏了。可见，越剧在本地的观众群也在慢慢扩大。

这次的演出阵容与首演稍有不同，两位配角卫老二和柳妈邀请到杭州的专业越剧演员。道地的唱腔、纯正的念白、自然的表演为全剧增色不少。卫老二的演员女扮男装，与祥林娘短短的对手戏就刻画出一个奸猾形象；柳妈的戏不多，但与祥林嫂的对唱推动情节发展，演员生动演绎这个迷信多嘴的老妈子。

主演基本保持不变。大家都显得驾轻就熟，放松了不少。一开幕就是王平扮演的祥林娘，与专业演员搭戏时相得益彰，呈现出人物的心理变化层次。贺老六的扮演者是男小生汪端瑞，相较上一次，自然了很多，与其他人物交流也更流畅。卫老婆子的扮演者宋艾玲并非越剧演员，表演时注重神情与身段，体现出人物的市侩气息。扮演阿毛的小女孩能背诵下一大段对口词，虽然无法如原作中用曲调唱出，但她的自信还是赢得台下一片掌声。

主演李丰的表现依旧亮眼，而且渐入佳境。《捐好了门槛一条》这一场她着重体现人物如释重负的欢畅，而这里的喜悦与之后被逐对比鲜明，突出人物的可悲处境。最后“问天”一场，回忆身世，唱出满腔愤懑和无奈。这场篇幅相当长的独角戏，布景、表演和唱腔相互映衬，让人不由为祥林嫂的不幸而动容。

其实，越剧《祥林嫂》自问世以来，已成标杆作品，从人物造型到舞台呈现，都已经打磨定型，很难再有改变和突破。三江梨园社的改编整体上忠实于越剧原作，演员从前辈艺术家的经验中汲取养分。对以票友为主的戏曲团体而言，这样做既能精进技艺，又可表达敬意。

不过，演出时也有一些改动，不能不说有些遗憾。个别人物和一些唱段删除了，比如鲁四老爷只保留了几句念白，全剧中唯一点明时代的唱段“康梁变法已荒唐”没有了，这种安排虽突出主要人物，但让鲁四老爷形象流于符号化，而且模糊了故事的时代感，对不熟悉的人来说，理解上容易产生偏差。

祥林嫂与贺老六成亲时，撞向桌子的场面还可以稍慢一些，把戏做得更足。这个情节必须要让观众看清、看懂，留下印象，一来能表现祥林嫂的性格，二来也与后面的几处唱段相呼应。

演出结束后接入一段风格迥异的音乐，亮起彩灯，让老年祥林嫂与壮年贺老六诗意地缓步相聚。尽管这对祥林嫂的悲剧是充满关怀的慰藉，但观感上与越剧游离。也许忠于原作，留给公众去想象，会让故事有更大的震撼力？

（作者是教育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