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莱佛士酒店是一个冰箱,我在这里的所见所感都是食材,最终完成《吉光片羽》这道料理。”
莱佛士酒店最新驻场作家、名厨江振诚在受访时,如此形容为时两周的驻场经历。
酒店在2019年起推出作家驻场计划,前三位是Pico Iyer、Vicki Virtue和李夙芯,江振诚是首名参与计划的厨师。他曾经出版的书有《初心》《八角哲学》和《工作美学》。如今在莱佛士酒店驻场两周后,他完成了最新英文著作《吉光片羽》(Fragments of Time)。
这次创作跟以往有何显著不同?他告诉《联合早报》:“这是一个探索自我的过程。以前的书写都是表达已知的观点和心得,但这次确实是走出了舒适圈,把个人偏好和倾向拿掉,让自己沉浸在一个陌生环境里。”
集合文字、图像与食谱
曾在本地旅居10年的江振诚,对新加坡并不陌生,这次因为驻场能以另一个视角看新加坡。这两个星期里,他不断在酒店里徘徊,可能走了上百回。“游走在酒店里,看到19世纪就存在的物件,就像逛博物馆时,你看见乾隆时期的古董,会感受到那块瓷器承载了珍贵的历史时刻。”
这本集合感性文字、摄影图像与食谱的图文书,反映他眼中、足下的莱佛士酒店。成立于1887年,莱佛士酒店立足于历史,也在新加坡发展过程中见证承载许多故事,包括工业与政治变革,以及饮食烹饪领域的发展。它也是许多文人墨客来去的群星云集之地。江振诚在书中这么写:“专心观察酒店的每处细节,首先注意到的会是恒久而典型的‘莱佛士面貌’。但当你游走其中,你也会发现维多利亚时期、装饰艺术(Art Deco)、新艺术运动(Art Nouveau)、新古典主义和当代风格的交织融合。这些跨世纪的文化元素构成了此地经验。”
除了这些观察,江振诚也在书中探讨烹饪传统的传承,现代料理中厨师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对烹饪世界的期许。他提到:“莱佛士酒店历史悠久,将旧世界的魅力与现代风貌巧妙融合,无疑是众多文化故事的守护者。在这里,我回顾自己旅居各地时的重要时刻与感悟。书中每道菜谱都是一种致敬,我希望读者能够体会这些珍贵的时光片段如何织就一道道非凡佳肴。”
成了一件“酒店家具”
正如书名《吉光片羽》,本书的创作概念如神兽留下的一片羽毛,零星而珍贵,汇集了本地独特的文化遗产与传统。贯穿全书的四座廊柱是华人的“镬气”,印度的香料,东南亚的杂烩(mélange),欧式的风土(terroir)——在他看来,新加坡的饮食生态正是由四者形成。书中食谱也延续“吉光片羽”零星珍贵的意象,以这四者为索引罗列食材做法,可以作为沙拉配料、蘸酱,也能调酒。
写作时的江振诚,需要专心致志。因此在驻场期间,他仿佛成了其中一件“酒店家具”,维持一段高度重复、规律而健康的生活作息。每天,他会在同个时间起床,走一样的路,吃同样的食物,同个时间入眠,那么极致的闭关写作模式,都是为了在两周内完成一本书。
全书200页,逐页翻阅至底,即可从纸张颜色的渐层变换,捕捉到作者在莱佛士酒店感受到的昼夜变化。光影是《吉光片羽》的重要主角。在江振诚看来,酒店场景固定不变,光影如同飞来的精灵,带来变化和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