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晚，中国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新加坡华乐团荣誉指挥、文化奖得主叶聪带领中国音乐学院民乐团，北京音协合唱团，以及歌唱家金郑建、李晶晶、徐阳与朗诵家康庄，为中国观众带来由另一位新加坡文化奖得主罗伟伦所创作的史诗级清唱剧《海上第一人——郑和》（以下简称《海》）。
《海》为2005年新加坡艺术节委约作品，由新加坡华乐团与国家艺术理事会联合制作，于2005年6月17日首演，融合音乐、演唱、朗诵与舞蹈。后改编为多种篇幅和编制的乐队版本，广受海内外华乐团青睐。但除首演之外，全本的《海》仅上演过两次：2025年4月于台北市立国乐团，以及本次中国音乐学院民乐团。而7月11日也恰好是郑和620年前首航的日子，为本场音乐会更添历史意义。
《海》由六个乐章《海葬》《海魂》《海路》《海缘》《海险》《海誓》以及终曲《傲海千秋》组成。音乐会在《海葬》肃杀的号角和沉重的鼓声中开始。合唱团的表现非常亮眼，和声层次分明，雄厚的男低音奠定了悲壮的哀歌基调，高音似呐喊、似咆哮、似悲鸣，带出了海风的刺骨阴冷，把观众带入沉浸式的海葬体验，“悲天悯人”的情绪挥之不去，让人无不为郑和的病逝而悲痛。
年轻乐团演奏大型作品
中国音乐学院民乐团是一个刚成立几年的年轻乐团，演奏这部近90分钟的大型作品，着实不易。各个独奏片段完成得可圈可点，这对于较少接触马来音乐的中国年轻演奏家实属难能可贵。美中不足的是胡琴和唢呐的音量整体偏弱，在大剧院空旷的空间里，声音会比较散。在强奏的片段中，二胡的声音会被淹没。唢呐的人数略显单薄，中低音比较缺失且高音区缺少穿透力，少了些许下西洋的气魄。
在没有舞蹈和灯光道具的助阵之下，场景与气氛营造完全依赖歌唱家和朗诵的戏剧性演绎。为了配合故事情节的发展，几位表演者都佩戴了耳麦，在场内走动。造型、服装、走位乃至动作和互动都经过精心设计。第二乐章《海魂》，是对郑和童年的幻想，歌唱家金郑建饰演的郑和，抒发着对于童年与故乡深深的眷恋。女高音歌唱家李晶晶一袭白衣，飘逸地站在台后方的高处，空灵的声音萦绕在空中，像一只缓缓飞入的夜莺，回声般呼应着郑和的自白，勾起观众无限的思绪和遐想。
在《海缘》中李晶晶又摇身一变，换上华丽的汉服，化作汉丽宝公主，开启在宴会上邂逅苏丹王的传奇一幕。李晶晶音色甜美婉转，形象俏皮清丽，还精心设计了斟酒敬酒的动作。饰演苏丹王的歌唱家徐阳，一身马来长罩衫，音色温润醇厚，非常有默契地配合公主敬酒，凸显出一位宅心仁厚的王者形象。
戏剧化的设计却也给指挥增加了很高的难度，75岁高龄的指挥叶聪依然矫健，清楚记得艺术家们的每一个走位，不断地转身，让指挥棒在乐团、合唱团和歌唱朗诵之间来回穿梭。音乐会在《傲海千秋》的齐颂中结束，观众掌声雷动，久久不能平息。指挥叶聪诚邀乐团和合唱团的团长与作曲家罗伟伦一同上台谢幕，台下的几位新加坡籍音乐同仁与笔者都感到热血沸腾，也由衷地期待更多的本地作品能走向世界的舞台。
（作者是本地音乐学院华乐硕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