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家叶聪卸下音乐总监一职后,8月16日重回新加坡大会堂,为狮城听众带来一台李博禅的《青青思念》华乐作品音乐会。音乐会从形式上来看,可分为三类:一、乐队作品;二、双乐器与乐队协奏曲;三、独奏乐器与乐队协奏曲。

第一类作品如上半场第一首乐曲《初心》和下半场第一首作品《青青思念》。《初心》在铝板琴的轻柔衬托下,笛子奏出清新的旋律,仿佛将听众带到江西的革命根据地。二胡奏出很像《太阳最红》主旋律。叶聪对旋律的句法和起伏作了明确的指示,但抒情优美的旋律并没有充分展开,而是通过不断的调性转移,很快来到动荡不安的中间部。当《太阳最红》主题终于出现在再现部,叶聪似乎不想太早亮剑,乐曲高潮操控得冷静克制、滴水不漏。

《青青思念》开始处,在风铃的背景下使用了铝板琴与笛子和高胡的独奏散板乐段,产生遥远和无尽的意念。主题由二胡声部奏出,几经往复后,在打击乐的钟鼓齐鸣衬托下,由唢呐引领乐队奏出,乐曲结束处采用乐队哼鸣,有一种意犹未尽的韵味。

双胡琴刻画英雄与美人

第二类作品如上半场第二首乐曲《热情与冷漠的邂逅》和第三首《楚颂》。《热情》是一首双笛与乐队曲目,格式与前一首《初心》类似,前奏也是铝板琴跟笛子打头阵,只不过笛子奏出的是西域沙漠背景。中间转折部两位笛子演奏家技术的发挥和配合做到天衣无缝,感觉有点武侠电影的大气和风范。

《楚颂》应该算是一首双胡琴与乐队协奏曲,铝板琴引出沉重的低音乐思,为作曲家试图表现霸王别姬中“英雄”与“爱情”主题做了铺垫。

从乐器的写作技巧看,李博禅不愧是写胡琴的高手,用二胡和高胡分别刻画出英雄与美人的内心纠葛和万般不舍,并使用对比的复调写法,让人物的个性描绘更令人信服。

第三类作品如下半场第二首乐曲《问天逐日》、第三首乐曲《晚秋》及第四首乐曲《百年涅槃》。《问天逐日》由著名演奏家沈诚操刀的板胡与弓弦打击乐团共同呈献。板胡在一般听众眼里,通常只用来演奏北方小曲或在乐队里当特色乐器。没想到沈诚拿它来说故事,把后羿与嫦娥的凄美爱情和侠骨柔情说得惊天动地。

唢呐绝活一分钟循环换气

《晚秋》由琵琶演奏家俞嘉与乐队合作。作曲家写了一个最精彩的乐曲简介:“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虽说秋天在狮城没有古诗里的意境,但俞嘉还是带给我们不少凉意。她很执着地想让听众忘记琵琶是一种颗粒性乐器,让它发出人声悲凉的吟唱,诉尽古往今来女性之烦恼、抗争!

唢呐演奏家石海彬演奏的《百年涅槃》,说是礼赞,但乐曲给人的感觉非常沉重。乐曲最吸人眼球的,肯定是唢呐的传统绝活——长达一分钟的循环换气“长音”。这或许就是作曲家所要表达的不畏艰险、继续“长征”吧?

叶聪指挥的头发略有花白,但风采依旧。李博禅的作品虽然有许多中国式的“宏大叙事”,但希望听众能透过叙事,听到他心中的思念和初心。

(作者是本地作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