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怒汉12年后归来 是正义使者还是刽子手？

一场午夜时分的争执过后，有人亲眼目睹一名16岁男孩弑父。男孩被控谋杀，所有证据显示他是凶手。12名陪审员被委以重任，决定男孩的生死命运，一场逻辑与直觉、理性与良知的辩论随即展开。闷热的陪审室里，12个人物展现出12种性格和立场，他们究竟是正义的使者，还是天生的刽子手？

《十二怒汉》原作者为美国剧作家雷金纳德·罗斯（Reginald Rose），他以针砭时弊的作品闻名，包括本作。2013年，滨海艺术中心委约新成立的九年剧场，在华艺节上推出华语版《十二怒汉》，由谢燊杰翻译与执导，将观众带入充满张力的辩论现场，在激烈的交锋中见证众人如何挣扎达成共识，捍卫人性的正义。

谢燊杰承认，12年过去，自己的导戏手法已有不同，但更重要的是，12年后社会局势变了很多，他相信观众的体验会很不同。“具体来说，陪审员是建立在民主制度上的，但现在‘民主’这回事，提起来大家都要叹息。当然它算是很理想了，但却不尽完美。”

对他来说，民主制度的人民是其中最重要的角色，但同时，人性也偏偏是民主制度里的弱点。在本版《十二怒汉》的诠释上，他更倾向让剧场作为一面镜子，向观众反映现实与人性。

2013年《十二怒汉》首演后，获得不俗反响，更在《海峡时报》“生活！戏剧奖”中一举夺下四奖：最佳导演、最佳群戏演员、最佳男配角和最佳舞台设计。如果这还不算好戏重演的理由，不妨看看12年后的强大卡司：杨君伟、郑光辉、邬伟强、彭达文、刘伟安（Dwayne Lau）、唐绍炜、温伟文、陈国联萨顿（Tan Guo Lian Sutton）、洪正恒、杨岳翰、张保利（Pauli Haakenson）和黄健顺。全新12怒汉，将为这部经典作品注入全新视角和生命。

本版的演员卡司更加多元，更能反映新加坡以至国际都市的多元混杂。张保利是旅居新加坡的美籍挪威人，唐绍炜是来自中国大连的新移民，也是焦点剧场的创办人；刘伟安和陈国联萨顿都是混血儿。谢燊杰说：“《十二怒汉》原著角色虽然来自不同社会阶层，但都是白人，九年剧场版希望体现新加坡的特质，而我相信在新加坡的多元社会里，人们更能体会和了解差异性。”

本剧制作人徐山淇提到，随着本剧进入彩排阶段，排练室“男味十足”，阳刚气很重。而谢燊杰忆述，当年要集齐12个男性演员有所挑战，但他们都有参演过华语戏剧的经验，而这次有一些年轻演员，却是第一次演华语戏剧。这从侧面反映出本地戏剧生态的发展和流变。

首演成功后，九年剧场和滨海艺术中心一直有意合作重演这部剧，2025年得以实现。在谢燊杰看来，这象征着剧团发展到了一个阶段，作品达到足够的数量和质量。同时，他意识到现在社会变化很快，才过了12年，可能已有一两代人没看过这部作品，而经典值得一再传播。

郑光辉是唯一的重演者。他在受访时说，与不同人交手，自然会擦出不同火花，况且对他来说，每一次排练和演出，都是探索新的可能性和角度，没有一次是重复的。在角色和剧情的诠释上，他这么看：“以前更像是大家都朝着一个目标前进，比如寻找真相，也可以是所谓真理或公义，但现在的角度更像是各持己见，绝对真理并不存在，各人观点让整个局势显得更多元复杂。”

郑光辉再次饰演3号陪审员，与之对立的8号陪审员由杨君伟饰演。一个是以声量压抑他人和自己的大嗓门，一个是正义凛然的道德标杆，郑光辉笑说，要对着性格温和、与人为善的君伟吵架太难了。

杨君伟则忆述，当年看过《十二怒汉》，看到12名剧场好友同台飙戏，刀光剑影，十分精彩。当年他在演另一部戏，一直到今年参演《十二怒汉》，是暌违12年重返舞台。他坦诚，在拿到8号角色后，其实内心有所保留，因为对其他三个角色蛮感兴趣。“但当时Nelson和我说，这是部群戏，而揣摩过原作后，我意识到故事中看似12个不同的个体，互为拉扯和争执，但背后恰恰需要12人的群策群力。”

在他看来，这部戏明面讨论社会公义，内里也蕴含了一股社交能量，12个人凑在一个空间里，就不是个别迸发力量，而视乎彼此如何互相影响。

杨君伟在排练时，深刻感受到群体能量的流动，其中的较劲、平衡、妥协，让他感到很有趣。谢燊杰补充，这部剧需要12个人全程同台完成，光是彩排的时候，只要有一人缺席，戏就演不下去。如此讲求群体力量，但又要彰显每个角色的独特鲜明，选角布局至关重要，在这场贯彻始终的法庭剧背后，导演谢燊杰仿佛“第十三人”，又如上帝之手。不过在他看来，角色分配上重视的，莫过于将演员的长处发挥出来，让他们在戏台上发光。

▲《十二怒汉》（华语演出，附英文字幕）
11月7日至9日（星期五：晚上8时；星期六、日：下午3时，晚上8时）
滨海艺术中心新电信水滨剧院（8 Raffles Ave S039802）
票价：50元起
购票：esplanade.com/12angry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