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岁获得全国音乐比赛小提琴中级组第一名和最佳演奏者奖,13岁以独奏家身份与新加坡交响乐团同台演出,到创办并经营专注于高端室内乐音乐会、儿童艺术启蒙及社区音乐会的机构“新加坡室内乐与艺术”(Chamber Music and Arts Singapore,简称CMAS),董帝均展现了“音乐神童”成长路径的另一种可能。

四岁半开始学琴的董帝均,很快展露过人天分。“哥哥弹钢琴,妈妈就想让我学一种能进乐团、和伙伴一起合奏的乐器。爸妈的原则是:不一定要做第一,但凡事要尽最大努力。”董帝均说:“我的性格和小提琴挺契合,很快就进入状态。于是他们又帮我找最好的老师,后来我为来访新加坡的大师演奏,得到不少推荐,出国深造的路径就基本铺开了。”

选择合适导师最重要

15岁那年,董帝均为来访的指挥家赞德(Benjamin Zander)演奏,赢得对方欣赏,在短短两周内就帮她申请好全部入学手续和奖学金,安排入读波士顿一所艺术高中。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拒绝了。“我当时觉得还没准备好离家,太仓促了。我没有亲友在美国,必须慎重挑选能托付四年的导师。”

在音乐界,选择适合的导师几乎是最重要的事。中学时期,董帝均已经在思考报考专业音乐学院的可能,但“去哪里、跟谁学”才是更关键的决定。通过圈内朋友的口耳相传,她得知美国克利夫兰音乐学院的名师唐纳德·魏勒斯坦(Donald Weilerstein),并辗转拿到他的电话号码。“他是非常有名的老师,找他学琴的人络绎不绝,他也向来不接陌生来电。”董帝均回忆说:“我给他留了言,他当然没有回复。不久后我就飞到美国,在东海岸的几所音乐学院参加考学试音。”

在游历柯蒂斯音乐学院、新英格兰音乐学院等多所著名学府后,董帝均最后一站落脚克利夫兰音乐学院。听她演奏的是弦乐系主任。试音结束后,老师问她是否还有问题。“当时我非常紧张害羞,几乎不敢说话,但我很庆幸自己鼓起勇气说出了愿望:能不能见一下魏勒斯坦老师。”她回忆说:“你知道,老师之间往往有竞争,但这位系主任非常大方地带我敲开了魏勒斯坦老师的教室门。没想到里面上课的,竟然是跟我13岁时与新加坡交响乐团同场演出的学姐甘宁,我们都惊呆了。魏勒斯坦每天的课排得满满当当,学生一个接一个,而学姐非常慷慨地把她的课时让给我,于是我当场为魏勒斯坦老师演奏了一段。他给了我一些建议,并鼓励我明年再来考试。”

2001年,当董帝均再次来到克利夫兰音乐学院试音时,魏勒斯坦对她说:“非常好,去年我给你的建议你都认真练习并有了明显进步。”“当时我又震惊又感动,”董帝均说,“他竟然还记得我原来拉琴的样子。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我可以托付四年的老师。”

魏勒斯坦之后转到新英格兰音乐学院任教,董帝均也从那所学校毕业。魏勒斯坦是20世纪著名的“克利夫兰四重奏”的发起人和第一小提琴手,董帝均也与同学组过弦乐四重奏。“同学都是来自德国、挪威等欧洲国家。我从他们那里感知到文化的底蕴,于是下定决心要到古典音乐发源地欧洲深造。”

之后董帝均成功考入英国伦敦市政厅音乐及戏剧学院和德国柏林汉斯·艾斯勒音乐学院两所顶级学府,最终她选择了能以英语自由表达的伦敦,师从著名教育家竹野大卫(David Takeno)。

发现本地音乐会一大空白

2009年毕业后,董帝均首次在新加坡举办感恩个人独奏会,同年她在艺理会的“小提琴借用计划”下接过一把制作于1750年的瓜达尼尼名琴。那时的她开始思考未来的方向。“答案并不显而易见,我只知道自己喜欢拉琴,但并不想进入乐团。那段时间我频繁参加世界各地的音乐节,和国际顶尖的演奏家接触交流,也逐渐意识到本地的室内乐还有待发展。”

她并没有像许多演奏家那样成立固定重奏团,认为那会带来局限。“我希望不断邀请最好的音乐家来到新加坡,把世界上最高层次的音乐带给本地观众。”与此同时,她发现另一片更大的空白:音乐会的观众里,几乎看不见儿童。

CMAS儿童音乐会为学龄前儿童打开走进古典音乐与艺术的大门。(档案照)
CMAS儿童音乐会为学龄前儿童打开走进古典音乐与艺术的大门。(档案照)

2014年,董帝均以“TTK Grand Series(董帝均盛大系列)”为名,策划了一系列融合童话、诗歌与视觉艺术的音乐会,尝试让音乐教育与艺术体验更贴近儿童与青少年。她说:“巴赫是谁?为什么我要拉他写的曲子?这些都是我小时候音乐教育中缺失的环节。”

2020年,“TTK Grand Series”演变成为“新加坡室内乐与艺术”,在策划高端室内乐音乐会之外,同时专注从学龄前到中小学生的音乐会,组屋区的社区音乐会,面向特需群体和低收入家庭儿童的普及音乐会。

站在五周年回望的节点,董帝均从2024年开始策划以200年前的维也纳为主题的系列音乐会。董帝均说:“那是室内乐发展的黄金时期。1824年,舒伯特写下了不朽的《阿佩乔尼奏鸣曲》和《死神与少女》等作品。1825年,贝多芬创作的三部作品都是弦乐四重奏;同年,年仅16岁的音乐神童门德尔松完成《弦乐八重奏》。未来五年,我们将陆续展现这些古典音乐时期的经典室内乐作品。”

11月7日和8日,CMAS将呈献“Dal Segno”音乐会,演奏多首1825年创作的作品,以及对那一时期风格产生深远影响和联系的其他德奥流派作品。

▲Dal Segno音乐会
11月7日(星期五)晚上8时,滨海艺术中心音乐室
11月8日(星期六)晚上8时,维多利亚音乐厅
票价:32元起
购票:shorturl.at/59Ww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