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刘以鬯旧稿,却捞出白先勇遗失了64年的小说,这感觉就像淘金砂,却意外获得珍珠。

藏家好友苏章恺知笔者在找刘以鬯旧稿,让笔者翻阅他收藏甚齐的香港杂志《中外画报》。刘著作的《烤鸭》与《土桥头——乌九与虾蛄的故事》笔者已有剪报在手,因此在第8期与第22期找到毫不意外。这两篇与南洋有关的小说已收入笔者编辑的《潮湿的记忆——刘以鬯南洋短篇作品全辑》(香港BM本事出版)。

好奇《中外》还有哪些刘以鬯遗珠,继续翻下去。苏章恺收藏缺失第46至50期,跳过了五期,1960年9月第51期《中外》文艺版风格突变。以往大多是一期完名家短篇小说,风格走娱乐大众通俗路线,配上名插画家如高宝、廖未林等洋气插图数幅,有的香艳,有的摩登,有的全彩,活色生香,宛如时装杂志的新装插图。然而第51期(或许更早)“文艺”版转向较严肃的纯文学路线,由台湾诗人作家、译者余光中主编,栏目独立另辟,并慎重其事地打出“余光中主编”。第51期有两篇小说,余之云《湖》、刘大任《溶》;两篇散文,汶津《陌生的寒意》、商禽《冷藏的火把》;两首新诗,方艮《七月山居》、叶珊《露宿者》。翻到1961年3月第57期,刘以鬯登场了。配合余光中编的“文艺”版转型,刘的短篇小说《雾里街灯与成熟》跟以往通俗笔调的《烤鸭》和《土桥头》风格迥异,诗歌意象穿插写实叙述、意识横流——“有翅而被久久囚禁的感情,忽然患了流行性感冒” “一座升降机从心脏满载壮热直升喉咙”等字句看似是1962年《酒徒》的牛刀小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