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欣赏吴耀宗《当空无被组屋底层的时候》这首诗时,或许应和唐朝诗佛王维在《山居秋暝》和《鹿柴》中提到的“空”——“空山新雨后”和“空山不见人”并置对话。两者都写空,一指向新加坡组屋底层,另一写古典山水诗的空灵意境。吴耀宗此诗可说是把“空无”概念移植嫁接到新加坡的城市山水里,由此撞出现代诗的诗意。
吴耀宗生于新加坡,2006年移居香港,从事创作近四十年。他是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文学博士、硕士;英国南安普敦大学当代策展硕士;新加坡国立大学文学硕士。目前是自由策展人、作家、摄影师。吴耀宗的诗集包括《心软》《孤独自成风暴》《半存在》等,小说集则有《人间秀气》和《火般冷》。他曾获颁亚细安青年文学奖首奖(1993年)、新加坡青年艺术奖(1998年)以及新加坡文学奖(2010年、2016年)等多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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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无被组屋底层的时候》 作者:吴耀宗
住组屋的人总是从眼睛里
看见日常走过,默默
无声,有急,有不急
穿过底层
那无人
那无事
那空阔
仿佛凝住
没有人问为什么
设置的石桌比永远更像永远
从不雕刻象棋以外的棋盘
没有人问为什么
设置的晚年比短暂更像短暂
如果
不再去社区做义工
不再打太极拳跳广场舞
不再读马经读讣告
不再去咖啡店叫咖啡乌秀代
底层多潮湿
底层少逗留
一旦跟你有所事事起来
都是许久不见又来聚首的时候
华人来守灵
守候尚未离开的死亡
马来人来婚嫁
煮满一桌桌美丽的祝福
社区人来活动
派送福利与合影的笑靥
虽然一切都会过去
当空无被组屋底层的时候
走过,穿过
那无人
那无事
那空阔
仿佛凝住
《开卷》由《联合早报》副刊和音频组制作,与海内外读者和听众一起走入新加坡文学的世界。每逢星期四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