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散步之意不在走。五年前,香港文学馆出版《我香港,我街道》,香港作家黄宇轩也首创“城市散步学”,拼凑出“街道、城市与散步”的文化流行词。
2025年本土街道书写再掀热潮,“我狮城”与“我星国”系列都推出续集。其中新加坡作家叶孝忠、陈志锐、周德成主编的《我星国我街道我散步》新加入漫步元素,与黄宇轩新书《这座城市叫香港》隔海呼应。
《联合早报》专访叶孝忠与黄宇轩,拓印他们脚下的双城文学地图,也梳理出“散步学”的课程精华。
散步是一种状态
两人目前除了工作写作需要,并没有给自己布置每日散步功课,也不会提前设定路线。一个多国漫游,一个潜心迷路,散步融入生活,是他们的本能。
他们多年的行走经验得出,散步不是一个动作,而是切换到敏锐模式,真实体验身边世界。
叶孝忠的散步实践是特意绕远路,切换不同交通工具,或者以文字、招牌、店家等主题观察周边;黄宇轩则利用碎片时间集中修炼,像游戏闯关般收集街道细节,记录有趣但不足以发展成故事的符号。
黄宇轩一年导览城市50到60次,他把散步称为“高强度与超感官”(intense and hypersensitive)观察训练。他坦言,“散步越来越像一种状态,很多时候现代人的行走都是功能性的,是要去一个地方,而不是进入观察身边环境的状态。”
叶孝忠则将散步当作一种生活方式,重新理解周围世界的构成。“散步不一定要走路,你搭乘双层巴士或者船上看新加坡,绝对能发现平常看不到的风景。”
走下去的动力
当散步是一份工作,乐趣会不会少一点?两点一线的生活中,我们还能发现“去上班”和“回家了”之外的情绪小径吗?
叶孝忠的答案从自己出发,他喜欢用观察者的心态漫步街头,而不是匆匆路人。步伐之间,不停生长的不只城市,还有市民本身,要以“变”应“不变”。叶孝忠从来都喜欢发现熟悉乡土的陌生之处,只不过他的观察恰好能谋生。
黄宇轩则从散步团获取能量,他通过不同参与者的关注点,获得对世界的全新认知,不会对散步厌倦。另一个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是,散步能一直与城市对话。黄宇轩神情专注,“当我们一起讨论一个地方,我们就能看见彼此心目中的城市,那才是最有价值的。”
故事让一个地方活起来
冠病疫情后,“城市散步学”与中国大陆Citywalk的盛行,其实有迹可循。叶孝忠曾任中国《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指南出版人,十几年前他就在旅游书中设计过散步路线,他认为“无法虚拟化的散步,会越来越重要。”
黄宇轩发现人们的娱乐会更加“极端”,“有些活动会变得极度在线化,那些真正需要现场体验的也会更珍贵。”二人都赞同散步在不同时间线上的重要性,它能激活过去记忆,引发实时讨论,挖掘空间的多维向度。
近年黄宇轩从宏大历史叙事,转到关注微小细节,搜集目光流连的都市外壳。当奇特标志、建筑材质和路人动作有了字幕,公共空间的内在灵魂才动了起来。
叶孝忠在编写新书时,也抱着相同关怀。他收录新加坡作家对不同街道的个人书写,认为民众记忆或许不能“写进教科书”,但分享出来就有可能引发共鸣,“恰恰是这些个人故事,让一个地方变得立体。”
作为内容创作者,两人都活跃于社交媒体,但对其定位非常清晰。
黄宇轩将社媒当成召集同好的工具,而不是深度表达的平台。叶孝忠在自己的“小媒体”上聚焦垂直内容,吸引精准用户,他不会像“报纸一样深入广泛”。
散步学这门“学科”还年轻,许多经验正待更新。虽然香港与新加坡太多相似之处,但黄宇轩承认散步这件事很“当地化”(local),跨城的散步者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故乡是研究者的“起点”,黄宇轩通过他人视角的不同,看到不一样的城市。
叶孝忠则期待不同专业背景的人加入观察者队伍,在建筑师、字体设计师和生态学者的眼中,呈现地方的多元面貌,散步学更加丰富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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