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看似相对,两者却互相勾连,旁观他人死,让亲近的人在悼亡的同时,思索自己的生命。人活得越来越长,是要优雅、勇敢,还是诚实坦然地面对身心的衰颓?英国名编辑黛安娜·阿西尔与日本绘本作家佐野洋子殊途同归,写下晚年之书,为“老去”这件事下了新鲜注解,而今斯人已逝,她们的作品留给后人重新想象。63岁出道的若竹千佐子,具有自传性质的《我将独自前行》出道作被形容为“长者的东京女子图鉴”,出道即获文艺赏与芥川奖。台湾作家郭强生以全新散文《死亡可以是温柔的》,谈起和死亡近身相处的过程。

《问题是,我大概会活很久》(黛安娜·阿西尔著,谢静雯译)

《问题是,我大概会活很久》是名编辑戴安娜·阿西尔的传记,中文版由谢静雯翻译。(互联网)
《问题是,我大概会活很久》是名编辑戴安娜·阿西尔的传记,中文版由谢静雯翻译。(互联网)

出生英国伦敦的黛安娜·阿西尔(1917-2019)是20世纪的名编辑,与英语文坛极具影响力的作家多有交手,包括法国哲学家、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和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但大部分时间退居幕后,为人低调。

89岁这年,阿西尔出版了她的“晚年之书”——《问题是,我大概会活很久》,以犀利而通透的笔调,回望她的人生,包括经历过的亲密关系,迈入七旬却要照顾九旬母亲的经验,怀孕和流产的身体记忆,也始终在探讨“老去”这件事。现在的人更加长寿,如何接受和经历“年老”,将成为更多人的共同课题。本书不教人成功、优雅老去,不贩售成功学,不说教和提供解答,更多是真诚而冷静地反思与分享。

本着“活着不道歉,走时尽兴如愿”的心态,阿西尔以《问题是,我大概会活很久》开启另一种生命书写。

《痛快的日子》(佐野洋子著,闫雪译)

日本绘本作家佐野洋子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写下《痛快的日子》。(互联网)
日本绘本作家佐野洋子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写下《痛快的日子》。(互联网)

走进人生下半场,日本绘本作家发现自己的健忘愈发严重,后又罹患癌症,人生进入倒计时,只剩两年。看似陷入黑暗时期,但日常生活依旧要过,佐野洋子以《痛快的日子》记录了最后的日子,但不见消极不振。她写下各种老年生活的小确幸与小确不幸,包括饮食记忆,和朋友的相处,甚至迷恋韩剧而不可自拔。

虽然涉及老年、独居和死亡课题,《痛快的日子》直白而诙谐,展露了面对生命虽有无奈和不由自主,却可以豁达面对的心态。

《我将独自前行》(若竹千佐子著,杜海玲译)

《我将独自前行》由若竹千佐子著,杜海玲中译。(互联网)
《我将独自前行》由若竹千佐子著,杜海玲中译。(互联网)

出生于1954年的若竹千佐子,自孩提时期就想写小说,但一直没有如愿。直到55岁那年,丈夫去世,她一度陷入哀恸,后在儿子的建议下开始写作。

《我将独自前行》是她的出道之作,甫出版就获得文艺赏和芥川奖,创下两个月销售50万册的记录。故事讲述来自日本东北地区的桃子,在24岁那年因东京奥运,离开故乡、抛下婚事,独自来到陌生的东京。她在东京展开新的人生,努力工作,结婚生子,历经丈夫去世、儿女独立,转眼间50年过去。本来觉得年老就意味着失去和寂寞,桃子在日复一日的独居生活中,开始找到了一个人才能体会的乐趣。

具有自传性质的《我将独自前行》,被形容为长者的“东京女子图鉴”,以幽默清新的语调写老年心境,结合作者的现实经历,让人意识到人生永远没有“太晚开始”。

《死亡可以是温柔的》(郭强生)

台湾作家郭强生出版新散文《死亡可以是温柔的》。(互联网)
台湾作家郭强生出版新散文《死亡可以是温柔的》。(互联网)

台湾联合报文学大奖、台北国际书展大奖、金鼎奖、金典奖得主郭强生,曾以《何不认真来悲伤》直视“悲伤”,写兄长和母亲去世,年过50独身的自己扛下照料父亲的责任。长照父亲10年,看见生命点滴流逝,终于耗光的过程,和“死亡”长期近身相处。父逝两年,郭强生出版全新散文《死亡可以是温柔的》,以“念”“思”和“愿”三者为框架,思考自己作为“大龄孤儿”,如何理解送别近亲,以及自己面对生与死的事。

郭强生意识到,双亲的离开就是思考自己尽头的开始。不强求为自己的生命延长时间,而是要为有限的时间注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