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造物物非物

花非花，雾非雾；捕牢碳，定风波。今年3月巴黎时装周上，一款用空气打造的手提包横空出世，引来互联网一片哗然。气候变化，当然也关“空气”的事。越来越多二氧化碳进入大气层，全球暖化就会加剧，新一代创新业者将碳捕牢，研发出各种新颖的生物碳（Biochar）与负碳排（carbon negative）材料、产品。有人甚至从二氧化碳萃取酒精制成伏特加和香水。人类“凭空”造物的世纪降临了。

法国时尚品牌Coperni在今年3月巴黎时装周让一位男模提着一个空气制造的小手提包走上T台，引爆时尚与舆论圈。这个小包是根据Coperni经典Swipe包版型制作，99%成分是空气，1%是一款很特别的玻璃。这种称为“未来玻璃”的气凝胶（aerogel）由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研发，号称地球最轻的固体，也被称为“凝固的烟”。其实它只是看起来很脆弱，实际上能够抵抗自身重量4000倍的高压和1200摄氏度高温，所以NASA用它来捕捉星尘。

这个包左看右看都像一缕轻烟，凝成一个包囊的形状。网民在留言区叫嚣：空气制作的包有啥用，能装什么？品牌笑答：能装一个苹果手机。搜遍品牌官网找不到这只空气包，可是品牌已赚饱流量，Swipe的形象已深入时装精的脑髓。

美国布鲁克林一家名为Air Company公司成功研发“空气酒精”。官网文案解说：他们用科技模仿大自然植物的光合作用，吸取空气里的二氧化碳，转化成氧气和糖。糖加入酵母后发酵成乙醇（ethanol）。这转化的过程，将碳套牢，不会被释放到大气层，为此所制造的产品得以冠上“负碳排”的环保名号。文案自豪道：“我们是与自然并肩作战，解决全球暖化问题。”

公司用这乙醇混合纯净过滤水与不同食材二次蒸馏过滤，制成含40%酒精的伏特加，2019年在《酒精商业》（The Spirits Business）举办的“Luxury Masters”盲测比赛中脱颖而出，夺得“超级优质伏特加”项目金奖。这款伏特加目前在Air Company官网上已售罄。Air Comany也用这乙醇来制造航空燃油。

延伸阅读

花非花 有形自灵

Air Company也将他们家从二氧化碳转换而成的乙醇加入香料，制成世上首款“凭空”造成的无性别香水。这款“横空出世”的香水一推出就引起话题，在2022年与Gucci的花系列香水被网上时装杂志“Bustle”选为年度五大最佳香水。香水前调是橙皮和无花果；中调是茉莉、紫罗兰、杜鹃、“甜水”；基调是粉麝香与烟草。

记者发现香水在官网上也已售罄，不知是否只限量制造来赚流量，刷亮形象？希望他们尽快补货，让更多人能闻香，而不只是“雾里看香”。

一家从苏格兰阿伯丁大学（University of Aberdeen）研究碳捕获与转化研究部门衍生的公司Carbon Capture Machine，成功研发出“碳气牙膏”（carbonair toothpaste）。牙膏里洁白牙齿的活性成分是碳酸钙（calcium carbonate），这家公司将排放的二氧化碳制成碳酸钙，再制成牙膏。

这款牙膏含有30%活性碳酸钙，相等于22克的二氧化碳。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世人每年使用1公斤（相等于每两个月一支）牙膏来维持牙齿卫生与健康。试想想，如果全球的牙膏都用排放的二氧化碳来制造，人们牙齿越健康，地球暖化问题越减缓，是多值得露齿笑的喜事。

生物炭（biochar）是用树叶、木材或枯死植物，以无氧或极少氧方式高温加热裂解之后的产物，在农业上能减少化学肥料的使用。由于它在制造过程中不会像往常燃烧有机物那样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科学家开始关注生物炭，借助它来捕捉与清除大气中的温室气体，将之转化为极其稳定的形式封存起来，从而有效减少碳排放。

柏林一家Made of Air公司更进一步使用生物炭，掺入从蔗糖提取的粘合剂制成热塑性塑料（thermoplastic）。公司创办人是两位建筑师，他们成功说服业者采用这款负碳排的塑料来制成家具、建筑室内与外壳建材等。德国慕尼黑的奥迪汽车行使用Made of Air的HexChar板装饰车行外墙；H&M也采用他们的塑料打造环保墨镜框。

Made of Air的环保塑料由90%碳构成，每吨塑料能封存2吨二氧化碳当量的温室气体。公司立下目标，透过他们的发明，到2050年将封存的二氧化碳当量增加到1000兆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