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总认为我们这一代人对传统节日非常冷漠,但年关将至,内心仍会浮现出万家灯火,一家团圆围炉的场景。
虽然文章刊登时早已过完年,不过我仍想随笔写一下今年过年的一些感触。在荷兰学会的第一句谚语就是“Oost west, thuis best”(用粗俗一点的话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可见东西方文化在这方面还是一致的。
回国前,荷兰政府放松了疫情管制,再度允许民众堂食。大学认识的马来西亚友人正好当天抵达荷兰,我们便和台湾室友一起吃顿火锅,顺便和他们两位提前庆祝农历新年。
当时街道上弥漫着一股乐观的气氛,冬至早已过去,白昼越来越长,春天的脚步不断逼近。商店重新迎来顾客,商圈熙熙攘攘,餐馆外的食客络绎不绝。这让我想起了2021年夏天,我当时孤身一人刚到荷兰,对周遭事物完全陌生又夹杂着浓烈的好奇心,当时疫情数字令人乐观,街上弥漫着相似的气氛。只不过现在的我即将离开这个国度,在欧洲待了半年之后,夏天时的懵懂早已消失,但初次到欧洲的那股热忱仍未磨灭。
总之,时间老人不会管你准备好了没,回新加坡的日子终究到来。搭乘早上七点的火车前往机场,当时的心情极其矛盾且复杂。一方面,非常感谢在欧洲交换所遇到的人事物,无论是在巴黎蒙马特耐心替我照相的法国女士,还是青年旅馆和我分享旅游贴士的波兰大学生;无论是转角处总是给我多一块肉的土耳其烤肉店大哥,还是在大学借我印刷卡的荷兰同学,由衷地感谢各位出现在我的交换生时间当中。表面上交换是让你到国外大学学习一学期,但我认为教室之外所经历到的各种人生历练更为重要。学校的知识或许会在若干年后忘却,但到国外生活的点点滴滴将成为人生中的回忆,甚至可以说各种体验,各种说走就走的旅行,恐怕是年少轻狂的大学生特有的福利。我们尚未被人生的种种磨难搞得精疲力竭,尚未向命运屈服,血气方刚的我们还保有那一丝天真,手中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为了节省10欧元宁愿在机场过夜,住20人的青年旅馆,和宿舍室友聊通宵……
但另一方面,在欧洲“趴趴走”之后,也难免开始想家。有时在外游玩,想把当下的风景发给家人朋友时,WhatsApp群组里只显示灰色单钩,心里难免感到有些失落,开始默默倒数着回家的日子。想必这就是倦鸟归巢吧。虽然我总认为我们这一代人对传统节日非常冷漠,但年关将至,内心仍会浮现出万家灯火,一家团圆围炉的场景。
一大清早到了机场,在柜台排了约莫半小时的队,等工作人员一一检查冠病检测与疫苗证明。
飞机没有满座,这倒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机上能确保社交距离。一上新航班机就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新加坡,在离开新加坡半年后才真正领悟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听到了熟悉的口音,体验到了专业的服务,并且看到了以新加坡为背景的航空安全视频,就知道自己离新加坡越来越近。抵达樟宜机场时新加坡时间大约早晨六点钟,但工作人员早已穿好防护服迎接一个个倦鸟,防护服底下仍流露出疫情前一贯的专业性与亲切感。做了核酸检测之后,爸爸载我回家隔离,等待检测结果。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阴性检测结果早已出炉。
打开房门,看着饭桌上的美食与火锅,是时候吃团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