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火】读《哀悼乳房》——个人自救的努力

正因为西西同时是与癌症搏斗的病人，也是习惯抽离思考的写作者，而造就了这个丰富的文本。她的笔调始终有一种温柔的叮嘱，书写既是她所描述的“个人自救的努力”，也有对于她的读者的体贴。

1989年，西西因发现乳癌入院，手术的后遗症使她的右手失灵，改用左手写作。《哀悼乳房》收录了一系列关于乳癌的文章，在1992年出版。

读《哀悼乳房》，最直接的感受是惊叹于西西布局谋篇时思维的广度。像在《东厂》中，从周作人谈到的两类又三种死法，引出“癌症”就像被东厂（古代恶名昭彰的皇帝专用司法机构）捕去了，用长期的拷打和种种凶恶手段谋害人命；见朋友为了治癌而煮龟，将龟放在煮沸的水里烫，感叹那就像东厂的酷刑；看着自己的母亲与朋友的母亲老年衰弱的身体，感叹“老”比癌症更无奈，因为无法治愈，唏嘘人“终于还是难逃厂狱”；最后跳脱个人的经历，提及自己疏于关注的外面的世界：柏林墙的倒塌、波斯湾战争，感叹“不知道世界上的许多东厂是否从此灭绝，还是另起炉灶”……

这样来概括《东厂》又觉得不太正确，因为《东厂》虽然像是精心布局设计、层层递进的，但实际阅读的时候，却更像是在散步，在这些“点题”的刺人的句子之间会走弯道，会绕圈，自然地从一个点散步到另一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