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少重重仪式——平日上班打工(x5),假日参与演出(x2)——资本豢养文化滋补,往复循环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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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正职的副作用是不假思索买下三场艺术节节目的票,好让自己还能对生活抱持自娱自愈的些许期待。期待正是启自于未知,周而复始以外的存在。
“久唔唱歌忘记歌”——原来是跨领域音乐展演stray gods的首句简介,后觉是客家山歌《久唔唱歌添忘歌》歌词。本来只想一睹本地多方位鬼才weish的新作,却将意外收获古老的中西文化风情。
白雾弥漫,聚光灯下,weish一袭头冠白纱背对观众,虚似云上天仙,实则为人。众生如身处圣所的朝圣者,虔诚静待乍现的灵光。灯影幻化,笙歌初啼,这下发现,那不是月上女神,而是同为沐浴月光的女生。
“八月呀十五呀,月光光”——都是月亮惹的祸,古今中外皆如是。客家有秀才郎、广东的照地堂……各色方言不乏一首月咏,低问的尽是故乡的故事。
与其简之为寻家觅己的离散滥调,或将之解成安处身心的安全场域。于此,所有疑惑、恐惧、疯癫、狂躁等得以离经叛道,以古文、音符、视觉、肢体等史诗神话般地演绎普世人情。
“今日想傻因为你哦”——反复呢喃便成电子舞曲,再衬以鲜红灯板同耀眼闪光,简直置身锐舞(rave)派对。台上weish连手四位助唱及一众乐手忘我合欢,台下观众随之不禁集体骚动身躯。如同下了降头,一首紧挨一首,你我皆可在这,挖掘心诚、接纳自身。
之后,又返回之前的问题:故乡就在哪方啊?橄榄树已故,乡是心安处。当你跟你的部落为舞,此时此刻便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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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习惯第一时间将票入手,早鸟好康多益价廉位美,兼并小资男的荷包扣打及娱乐大(胃)口。这次恰恰相反,或许因为知道这场早晚购票都没差,也或许还在衡量买与不买的机会成本。难得在开演前的最后一分钟(两个半小时前)方才毅然决然下手。
其实,自己在数百万刻之前就预见了相同的结局。自从某天被演算法推送恐龙的皮(The Dinosaur’s Skin),他(它)们的侏罗纪流行音乐就永远回返不了远逝的地质年代,注定驻留这个现代人的串流歌单,引燃久已闷坏的心。
于是,在IG上跟随两只恐龙,从台博古生物馆到威秀影城,一路蹦唱到Lion Studios。他们从不按牌理出牌,选在轻工业区咖啡店楼上的狭小展演空间——据说那是八十年代宝丽金在本地成立的录音室——办新加坡专场。
恐龙木乃伊一开始就瘫坐台上,与观众面面相觑,等待开场,也都等着被复活。木乃伊的身世不得而知,而自身的历程也唯有自己知晓。
当恐龙的皮活蹦乱跳到眼前,万物逐渐苏醒过来。或欢快或轻盈的音乐,配以恐龙木乃伊之谜电影的离奇剧情,还有台湾式的脱口幽默……凡此种种的总和近乎怪诞不经,却不意外地满足在场小众的ㄎㄧㄤ(kiang)口味。
间中还有恐龙科普小堂、行走的恐龙模型,甚至自嘲为被人类资本主义迫使的周边工商时间,好玩好笑好狂。两位戴着恐龙头套的音乐人引领同存人心的观众经历一回稚趣横生的返老还童,挖掘被现实埋没的快乐所在。
而客家行囊也好,恐龙的皮也罢,生活如若沉重,配上琥珀滤镜,或能举重若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