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被巨大的压力笼罩时,未来的你正在向现在的你求救。”

我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心头,时刻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始终认为,那些挑灯苦读的日子怎么也比不上天赋型选手。

在这场游戏里,为什么他们不努力就能如此优秀?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仍在原地打转?是我努力的方法错了吗?我明明尝试了那么多种策略,却从未换来一次令人满意的答卷。

我不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亲总对我说:“尽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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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在这鱼龙混杂的城市里,“尽力”根本不够。这座森林需要的是一年四季不会停歇的老虎,而非累了在路边喘息的蚂蚁,弱肉强食才是法则。森林遍地都是在背后默默耕耘的人,不过真正发光的到底有几个?

我自诩不是一个多么爱掉眼泪的人。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眼皮狠狠抽动,眼眶流出几滴泪珠。我用娱乐作为发泄情绪的借口,而在不知不觉间,它成为了我唯一的出口。那些社交软件每晚给予的心灵鸡汤似乎对我也没有多好的影响:“得你所愿是神的旨意,无你所求便是神的守护。”我并未得到他的眷顾,更不会得到他的怜悯。冥冥之中,我的命运早被安排妥当,我只需好好把这条路走完就可以了。但我真的甘愿这么做吗?

我不喜欢。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啊?默默服从就好啦。

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我报之以歌。他是要我歌颂我的悲伤,让神明怜悯我吗?这并非我想要的。我想向世界吟诵我的坚强,让它知道我那藏在深处的桀骜不驯、自负又自卑的灵魂。我承认我是个矛盾体,在渴望众生爱我的同时也希望他们羡慕我。我就是如此自私又卑鄙的人,恣肆放纵。

这种近乎病态的状态和想法化成一颗恶性的种子,长满荆棘的魔爪,挣破土地,肆意生长,最终扎根在肮脏的内心里,死死掐着它,怎么挣都挣不开。我知道,困住我的只有自己。硌人的铁链紧紧拴着我,把我锁进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喊得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到。

这是我给自己设下的圈套,是一座监狱。我怪不了别人,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任由自己堕落。人堕落多了,就会开始变得颓废。久而久之,他就永远成为了废人。

伴着一声叹息,疲惫的身躯靠在窗檐边,指尖跟随窗上的雨珠滑动,与之赛跑。我时常想着,只要咬咬牙,皱皱眉,撇撇嘴,它就过去了。可我未曾想过,这座高高筑起的堡垒会在某一瞬间忽然坍塌。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身体,我逐渐地喘不过气,喉咙发紧。我不愿在别人面前一一揭露血淋淋的伤疤,这就像在他们面前把自己撕碎展露皮下的不堪,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这脆弱的一面。闭上眼,他们眼里浓浓的担忧渐渐浮现,化成冰雹,一颗一颗砸进滚烫的心河里,掀起阵阵波澜。

或许下一世, 我宁愿做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雄鹰,也不愿成为在封闭的牢笼里歌唱的夜莺。就算是夜莺也有选择的权力,就连最瘦小的夜莺也想展开褐色的翅膀,遨游于广阔无垠的蓝天。明明我们都是渴望飞翔的鸟儿,却在最易碎的年头被难缠的大网牢牢困住。鸟儿收起翅膀,静静等候下一年迁徙。

后来我在沉淀中学会了一件事:人们会在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咬住那个看似微不足道、毫无用处的一丝曙光、一抹温柔、一点慰藉。我本在悬崖下仰望着万人敬仰的天空,数着日子思考何时方可爬上山峰。然后我抓住了这所谓的希望,顺着它的力量往上爬。

如果神明还未出手相助,那就说明他相信你。事实上,我也没辜负他的信任。

我亲手将破碎的瓦片捡起,一点一点地堆起来。新建的高塔也许没有之前完美,但它足够坚强,足够抵挡以后的风吹雨打。就算它又轰然崩塌,再次堆建起来也不会像过往那般艰难。

我虽从未出生于罗马,但绝不比赢在起跑线的人差,你也一样。我们都能在荒野废土中,捧出只为自己绽放的花朵。

窗外的藤蔓又长了一点,紧紧缠绕着这座高耸的堡垒。所以这一次,请打开窗口,挣破它、打碎它。给自己一个机会,聆听自己内心深处那呼之欲出的声音,向远方展翅高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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