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常常觉得专辑里面的第七首通常都是我最喜欢的。”——陈珊妮几个月前在哈哈台的金音创作奖街访特辑里脱口而言。这番话随即被截取为金句迷音广为流传。尤其脆(Threads)上不少用户纷纷分享并标出不同专辑的第七首歌,(多数)表示认同珊妮老师的直觉且顺道为心爱歌手打歌,推播音乐品味。也有少数提供反面例子的,第七首也有可能是你最讨厌的。

毕竟专辑最厉害的是第七首纯属个人意见,目前未有任何科学根据解释。你可以否定话语的概括性,却难以忽略它所引起的共鸣。

第七首通常坐落在曲数不少于七八首的专辑里,不存在于概念较为单薄片刻的EP或单曲。它有意无意被安排在专辑的转折处,是承接前面六则小故事所交织而成的高潮点,且将启示最后几条小感悟。

假如听众有心从头听下去,沿着歌者的纹理脉搏缠绵悱恻,你或会在第七首听出似曾相识的(有人列举田馥甄的情歌主打往往安置第七顺位),也或将听到出乎意料的(私心指荐 sub:shaman Apnea 专辑的第七首——揉杂实验前卫数字电子摇滚爵士的“Maraschino Mist”)。它的深刻与否很有可能左右耳朵的去留。

第七首仰赖的前提是,唱的人听的人都要安心依序。倘若抽离顺序,第七的意义荡然无存,一首歌就此流离失所。

延伸阅读

郭毅杰:文化通行证不到之所在
郭毅杰:文化通行证不到之所在
郭毅杰:鬼胎
郭毅杰:鬼胎

再谈第二张专辑。相同的,第二的重要性建立于它在歌者演唱生涯的定位。有一才有二,先后顺序和相对关系给予第二张专辑其特性。这可以是形式上的晋升(或是语言上的切换)——第一张先出EP(Extended Play),第二张遂出完整正规LP(Long Play)——更应该是内容上的进化:精炼、破茧、重练。

或像Olivia Dean在“The Art of Loving”延伸“Messy”的经典复古流行灵魂R&B情歌,巩固其新一代英伦大气女声的地位。或像LÜCY的“Dance on the Shoreline”减褪首张同名专辑较浓的流行民谣风情,加重实验电子色泽,重塑其独立音乐声象(发行当初吓坏不少早期乐迷)。

听者难免比较第二张专辑与前一张,尤其当这两张都在你的有生(且有意识)之年公诸于世。像我这样的一个听者,生活至今刚好认识听闻一些两片歌者。假如是从第一张就听着的,你或会期许第二张发展你所爱的特色,涂改你不爱的污渍。假如是第二张才听到的,你或会倒听第一张挖掘你错失的宝藏,途经较稚嫩的斑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它的重点从不在于评比好坏优劣,而是听感流动变化,逐步拼凑重整听者自身还有歌者他人的感官世界。

其实,我还想再把第七首歌和第二张专辑叠加一块。如果你相信第七首是深刻的,也同时相信第二张是进化的——不如将所熟识的歌者的第二张专辑的第七首歌都加到同个歌单聆听——那其中持续交替流变的新旧音乐元素一定是有趣的,相信我。

(“第二张专辑的第七首歌”私房playlist欢迎至取火网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