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鲁迅的研究如同“月印万川”。对“月”而言,任何一条河川,只是千万条河川之一;对万川而言,“月”则只有一轮。在现代文学史上,鲁迅是一轮“明月”,月印万川。而新出版的《1927,我是鲁迅,我在广州》(吴小攀著,花城出版社2024年5月出版)是又一条独辟蹊径的河流,河道九曲,滔滔汩汩,再现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广州鲁迅”。如此以第一人称写鲁迅十分罕见,作者借由鲁迅的内心独白,重寻1927年鲁迅在粤行踪,既是一段文学史,也是一段心灵史。
《1927,我是鲁迅,我在广州》中的语言,完全是一副“鲁迅腔”。一位带着绍兴口音的中年人,来到羊城,见证烟火,快意情仇:“总之,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我爱广州。不仅仅是因为广平,而是这里弥漫着的那种真实的生活本身让我感动,没有虚假的高调的演说,也许有,但与百姓无关,他们在享受着日常生活本身。对比起北京,真的是天堂和地狱,那里所谓的家事国事天下事无一不透着一股拎不清的无耻和无聊。哈哈,所谓政府,所谓革命,所谓文学,所谓兄弟,所谓母子,所谓夫妻,是一些多么可笑的东西。这里是化外之地。”这分明是一位“恋爱中的中年人”的爱屋及乌,因为爱“广平兄”而及广州。
当然,这位中年人是名人,来了广州也享受着名人的苦恼。书中的鲁迅颇有自知之明:“我是‘名人’了,名人就是一种摆设,大家小心地供着,供品是供完就拿回家自己吃的,不灵验了心里还要骂菩萨。”这正是鲁迅的深刻之处,今时今日的明星们,不正在重演着一出出如此大戏这般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