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水仙门禧街的店屋三楼,分隔我们五户人家那几堵“墙”,由木板、树溶板(由木屑和橡胶挤压而成)和铁丝网构成。隔壁“姑婆房”的一群退休老妈姐(自梳女)平淡过活,偶尔打打牙骹,也不怕隔墙有耳。最有趣的是顺姐偷得浮生半日闲,从时任总理李光耀家回来取信时,顺便爆些“事头公”的家事,满足我们八卦的心理。

每隔三两个月总有那么半天,姑婆房格外热闹,在外打工的妈姐回来,20多人挤在小房间里。她们说声“梁仔,借几张凳仔用一下”,边说边径自搬椅搬凳。迟来的竖起单脚席地而坐,有的摇着葵扇,有的掏出塞在衣襟的手帕擦汗。

这天是她们定期“标会”的日子,标会也称“标银会”“做会”或“跟会”。“妈姐银会”的成员包括同屋共住的妈姐和相熟的“姐妹”,她们用我读书的练习簿,或深蓝色封面的“Note Book”做记录。由于妈姐识字不多,例如桃姐便画朵花,用“一二三”数字或“十二支”符号记录金额,有时还会叫我帮忙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