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新加坡面积不大,然而岛内城乡建筑百年变迁中,仍然累积了许多经验,以致于今天的新加坡建筑,代表了不同时间、不同地域与文化特色的重叠。回首百年来建筑面貌的变化,丰富多采,炫目迷人。

新加坡早期是渔村,马来风情的木造浮脚楼散落在沿海地带,岛上密布原始森林。

1819年,莱佛士爵士在新加坡开埠,将这里开辟为亚洲与欧洲贸易通道的国际港口。接着,马来半岛被纳入大英帝国的殖民版图,新加坡的面貌出现了巨大变化。

1880年代,新加坡河畔的英殖民市街。(徐宗懋图文馆)
1880年代,新加坡河畔的英殖民市街。(徐宗懋图文馆)
1890年代,加冷河畔的大型亚答屋,作为仓库以及工寮之用。(徐宗懋图文馆)
1890年代,加冷河畔的大型亚答屋,作为仓库以及工寮之用。(徐宗懋图文馆)

首先,新加坡河口两岸形成了一座新城市,维多利亚风格的殖民海关、官署、剧院、教堂和学校等逐一出现。同时也有西方商人居住的别墅和洋房,尽管他们是欧式建筑,却也适应南洋的气候和土壤。

另一方面,贸易的繁荣创造了工商业和旅游机会,吸引了大批华人移民。他们开设餐馆、旅馆、五金行、杂货店等等。新加坡河沿岸出现了华人聚居小区,带来了闽粤寺庙和同乡会馆。至于民居,则是融合了中国和西方特色的传统店屋。

海边仍然散布着马来渔村,居民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1890年代,加冷河畔的西式大型建筑。(徐宗懋图文馆)
1890年代,加冷河畔的西式大型建筑。(徐宗懋图文馆)
1950年代的马来农村,居民过着宁静生活。(徐宗懋图文馆)
1950年代的马来农村,居民过着宁静生活。(徐宗懋图文馆)

新加坡城乡建筑的发展走了百多年,在20世纪初的50年间维持稳定的格局,直到二战结束后,才迈入全新发展阶段。

战后,殖民地纷纷走向独立革命,加上社会主义革命烽火燃烧,东南亚各地陷入政治与社会动荡,局势不稳定,经济也很难发展,然而战后婴儿潮出现,人口激增,住房短缺,贫穷困顿的现象普遍存在。

1950年代牛车水一带的华人民居,这些店屋兼做商店和住宅用途。(徐宗懋图文馆)
1950年代牛车水一带的华人民居,这些店屋兼做商店和住宅用途。(徐宗懋图文馆)

独立后大兴土木农村消失

尽管如此,新加坡在1959年成立自治邦,1963年与马来亚合并,1965年独立建国。政府受到人民支持,经济开始起飞。此时,基础建设由市区往全岛拓展。为满足人民住房需求,以及花园城市的生活质量,政府对土地进行全面规划。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政府组屋和新式学校开始出现。(徐宗懋图文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政府组屋和新式学校开始出现。(徐宗懋图文馆)
1960年代,浮尔顿大厦(现富丽敦酒店)前的街道与建筑。(徐宗懋图文馆)
1960年代,浮尔顿大厦(现富丽敦酒店)前的街道与建筑。(徐宗懋图文馆)

1960年代末期,政府组屋大举兴建,农村逐渐消失,海边的浮脚楼也逐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通八达的公路交通网、巴士车站、公园绿地、停车场、组屋、中小学校、联络所。

作为国际商业和金融中心,市区的传统店屋大批拆除,改建成现代商业大楼、银行,以及政府机构。摩天大厦在金融中心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新加坡商业中心的天际线彻底改观。

1960年代,政府实施“居者有其屋”计划,大规模兴建组屋。(徐宗懋图文馆)
1960年代,政府实施“居者有其屋”计划,大规模兴建组屋。(徐宗懋图文馆)

发展速度太快,也激发一些反思。现代大楼取代传统建筑,以及居住环境的改变,使得紧密的邻里关系消失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变淡,传统店屋的建筑美观也不见了。这是否代表社会集体记忆将随风而逝?对国家的凝聚力是否有帮助?

1970年代,新加坡河畔的部分老屋被拆除,建起现代高楼大厦。(徐宗懋图文馆)
1970年代,新加坡河畔的部分老屋被拆除,建起现代高楼大厦。(徐宗懋图文馆)

八九十年代以后,有关城市建筑改建的反思不断被提出。新加坡人在满足基本温饱后,要朝富有文化的社会发展,传统建筑作为人际伦理及深层社会记忆的载体,是否应得到更多的重视和保护?

总的来说,新加坡城乡建筑的百年变迁,代表了新加坡历史的累积,并不只是实用的居住空间及不同民族的美学造型,也是新加坡人情感、记忆以及国家意识组成的一部分。

*此文选自2023年7月刊登在联合早报的“南洋时光”系列:城乡建筑百年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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