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佛诞我若在港,通常开车回母校附近转两转。
不是大学的母校,那是台大,好久好久没回去了,回去也认不得了。是小学和中学的母校,近在铜锣湾,终究在那度过了十多年的成长岁月。年纪大了,13天前的大事小事已印象模糊,倒是30年前的咸丰年往事记得一清二楚,譬如说,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上课,走错了课室,老师点名时没喊我名字,我急得想哭,那种惶恐那种紧张,至今铭印在神经线里。
再譬如说吧,中学一年级的第一天上课,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病,我竟仍穿着小学校服,别人穿长裤,我穿短裤;别人打领带,我颈前空空如也。背着书包进入校门,走上一条长长的斜路始到课室,斜路旁的两幢校舍走廊站满学生,全部低头望着我,有人笑了,笑出声来,那种嘲笑那种调侃,至今铭印在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