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他税收取代消费税上调 黄循财逐点反驳工人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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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医疗和社会支出逐年攀升,国家财政面临结构性资金缺口,增加税收迫在眉睫。反对党对此提出企业税、财富税以及利用政府售地收入或储备金等替代方案。

财政部长黄循财3月2日在国会总结政府新财年财政政策辩论时,对三天里反对党的提议一一作出回应。

一、延缓消费税上调?

工人党:反对此时上调消费税,认为政府可通过其他途径扩大收入,或应免征部分必需品的消费税。

黄循财:

1)为什么一定要现在上调消费税?

黄循财说,调涨消费税的决定经过深思熟虑,理解国人对通货膨胀和物价上涨的担忧。但是政府对医疗和其他社会支出的需求迫切,不能再延迟上调消费税。

如果物价继续上涨,且持续时间超出预期,那么政府会通过其他方式帮助减轻国人负担。

黄循财指出,虽然物价上涨,但新加坡人的收入也在增加。过去10年,新加坡人收入中位数以每年3%的速度增长,增幅超过了美国、英国、日本在内的发达国家。

2)为什么不能豁免生活必需品消费税?

黄循财说,虽然免征或降低部分生活必需品的消费税听上去是个好主意,但存在两个问题。

首先,区分不同的消费品会造成管理上的困难,商家为了让自己的产品卖得更好,也会想办法规避消费税,如尽可能将商品归入豁免消费税的类别或等级。长此以往,消费税制度将变得越来越复杂。

其次,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分级制度,并不能为真正有需要的群体提供针对性的帮助。

根据政府估算,如果不对特定必需品(生食、熟食、电信服务和水电)征收消费税,政府将损失约12亿元的税收,但只有其中1亿8500万元或15%,将惠及底层20%的居民家庭。

金文泰一带邻里商店。(档案照)

3)为了减轻影响政府做了什么?

政府共推出总值66亿元的定心与援助配套,给予低收入家庭更多支援,同时也帮助更多中等收入家庭舒缓消费税上调的冲击。这项配套可为大部分家庭抵消至少五年的额外消费税支出,为低收入家庭抵消约10年。

二、征收最低企业税?

工人党:配合“第二代防止税基侵蚀和盈利转移”(BEPS 2.0)的发展,确保跨国企业在新加坡缴付15%的实际税率,理论上可为我国带来高达715亿元税收,比目前收益高出近六倍。

黄循财:715亿元根本是工人党的“妄想”。现阶段很难估计BEPS 2.0对我国的财政冲击和实际税收影响。实施最低实际税率(Minimum Effective Tax Rate)短期内虽可能会带来一些额外税收,但最终影响仍取决于政府和企业如何反应。

国际上的BEPS 2.0倡议由两大支柱方案组成,一是将征税权从营运所在地转移至客户所在地,二是针对每年全球营收达7亿5000万欧元(约11亿3000万新元)或更多的跨国企业制定15%的全球最低实际税率。

黄循财说,即便这两大支柱能为我国带来更多收入,政府仍须重新投资这些收入,确保新加坡继续保持竞争力,吸引投资者到我国。

中央商业区一带上班族。(档案照)

三、提高财富税

工人党:政府可以通过提高个人所得税、房产税,以及征收净财富税等手段增加税收,从而避免提高消费税。

黄循财:政府不能忽视消费税,而将全部负担放在所得税和财富税上。政府需要将针对收入、资产和消费的三种税收模式结合起来,以确保税制灵活、多元,实现公平和进步。

1)个人所得税

反对党高收入群体应负担更多个人所得税,从而避免提高消费税。

黄循财:高收入群体的个人所得税率,不可能无限度往上调。

假设我们把消费税维持在7%,改而对高收入群体课重税,以弥补少收消费税的税差,那么所有应缴税收入(chargeable income)在32万元及以上的高收入群体,最高个人所得税边际税率得从现行22%调高至42%。

黄循财说,这样的做法不但难以为继,更将严重损害国家竞争力,连带影响投资以及中低收入员工的饭碗。事实上,如果只涨个人所得税,不碰消费税,政府也得调高中等收入和中高收入群体的所得税税率,才能填补少收消费税的税收缺口。

黄循财指出,政府已宣布从2024估税年开始,将最高个人所得税边际税率从22%上调至24%,这已高于香港的17%,接近亚洲的平均28%。

目前,我国八成的个人所得税税收,来自收入最高的10%群体。

2)房地产税

工人党:政府对房地产税的调整只具象征意义(tokenism),应进一步提高房地产税。

黄循财:如果要通过调高房地产税来弥补不上调消费税的税差,即使让所有非自住型住屋的屋主缴交36%的最高税率都不足够,届时只能显著提高组屋等自住型住屋的房地产税。

我国将于2023年和2024年分两个阶段调高房地产税,预计每年可带来额外3亿8000万元的税收,受影响的住屋包括所有非自住型住屋,以及7%的自住型住屋。所有自住组屋、三分之二的私宅不会受影响,只有另三分之一的高档公寓和有地住宅等会受影响。

根据新税率,非自住型住屋的屋主须缴交的房地产税从目前的10%至20%,调高到12%至36%。自住型住屋年值3万元以上的部分则从目前的4%至16%,调高到6%至32%。

黄循财说:“目前,我们来自所有住屋的房地产税,一年总税收约10亿元,若要再征收10亿元,房地产税率可能也要全面翻倍。我想这就是工人党的提议。”

3)净财富税

反对党:可征收净财富税(net wealth tax),每年可增加12亿元税收。

黄循财:新加坡目前不对资本增值或股息征税。如果这样做,将会影响就业,损害新加坡的竞争力。

黄循财说,尽管理论上政府也想征收净财富税,但实际操作起来很有挑战性。财富分多种形式,而多数是流动的,富人可以通过财富规划避税。许多税收管辖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废除净财富税,目前仅三个隶属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税收管辖区征收净财富税。

但黄循财也说,新加坡将继续研究其他国家的经验,探讨如何有效对财富征税。

圣淘沙名胜世界奢侈品商店,疫情下人流较往日减少。(档案照)

四、其他税收

反对党:调高碳税和罪恶税(包括烟草、酒精)。

黄循财:征收罪恶税并不能弥补税收的结构性缺口。

黄循财指出,尽管工人党反对累退税制,但烟草税恰好是一种典型的累退税,因为受影响的往往以低收入群体居多。

他还说,政府收罪恶税不是为了创收,而是为了遏制消费,而且也会时不时地检讨和调整这些税收。同样,征收碳税也是为了引导实现绿色转型。

疫情之下,转换站在吸烟区安装隔板。(档案照)

五、出售土地增加税收?

反对党:建议政府通过出售土地来增加财政收入,减轻税收负担。

黄循财:政府已经通过国家储备净投资回报(NIR)框架,通过出售土地创造收入。但是政府的出售土地和投资是有规划的,并非直接出售土地获得回报。

黄循财表示,土地是稀缺资产,应该作为国家储备被保护。因为出售土地时,政府并没有创造新的财富,仅仅是将土地从有形资产转变为金融资产。

因此,政府会把土地收益与储备金一起投资,只支出长期投资回报的50%。这样,土地收益就能为政府预算提供稳定而可持续的收入来源。

黄循财指出,如果政府直接动用出售土地的收入,那么很容易受到土地价格周期性波动的影响。另外,如果政府需要靠出售土地获得收益,那么也会保持高土地价格,这最终会损害新加坡人的利益。

六、上调储备金净投资回报贡献(NIRC)?

反对党:政府应该把NIRC从50%增加到60%,帮助年长国人应付医疗需求,让世代之间更公平分享国家多年投资的果实。

黄循财:黄循财指出,反对党认为现有的框架导致我国累积的储备金多于实际需要,但这样的说法是“虚假、扭曲且具误导性的”。事实上,储备金在增长,但新加坡的经济规模、面对的挑战和需求的复杂性的增长更快。黄循财说,过去五年,储备金平均每年为财政预算提供约国内生产总值3.5%的资金,希望未来储备金也能跟上经济增长速度。这在全球投资环境充满变数的情况下,并非易事。

另外,黄循财表示,尽管提高NIRC是一个选项,但我们不能为了避免提高税收,“一有困难就选容易的路走”。真正的问题是,政府如何通过各种手段强化税收,来应对未来需求的结构性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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