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马国籍运毒死囚案 尚穆根:采取严厉决策 是为保护众多新加坡人

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说,死刑是我国遏制滥用毒品问题的众多手段之一,目的在于阻吓贩毒活动,拯救许许多多可能被毒品摧毁的家庭。(档案照片)
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说,死刑是我国遏制滥用毒品问题的众多手段之一,目的在于阻吓贩毒活动,拯救许许多多可能被毒品摧毁的家庭。(档案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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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指出,许多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名死囚身上,包括英国广播公司,其实数以千计的人命可能正在受贩毒祸害。

马来西亚籍运毒死囚案引起国际社会关注,针对新加坡的声誉或因这类强硬决策受损,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认为,重要的是保护新加坡人的性命。他也指出,许多人只关注一个人被正法,其实还有数以千计的人命可能正在受贩毒祸害。

尚穆根日前接受英国广播公司“HARDtalk”(唇枪舌剑)节目访谈时指出,毒品在全球造成严重危害,我国以死刑对付贩毒罪无疑是正确做法。

主持人赛克(Stephen Sackur)以近期备受争议的马国籍运毒死囚纳加恩德兰(Nagaenthran)一案接连追问尚穆根,包括询及在死刑课题上,我国执意作出这类严厉决策,是否做好准备让国际声誉受损?

尚穆根说,采取严厉决策的关键在于保护众多新加坡人,但许多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名死囚身上,英国广播公司也是如此。他指出,去年10月至今年3月间,英国广播公司就纳加恩德兰案件发表了四篇报道,其中一篇甚至超越乌克兰战争登上头条。

相比之下,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对东南亚毒品严峻形势的评估却没有被报道。“还有那数以千计因贩毒危在旦夕的人命呢?我们甚至不是在谈论墨西哥。”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上个月针对东亚与东南亚地区的贩毒活动发布最新报告,指犯罪集团利用冠病疫情与缅甸政局动荡扩大贩毒活动,东亚与东南亚地区去年缉获的冰毒药丸数量就高达10亿颗,是历来最高纪录。

我国作为区域物流中心 面对更严峻贩毒形势

尚穆根在访谈中一再强调,对毒贩判处死刑是为了拯救更多人的性命。我国在上世纪90年代每年逮捕约6000人,而在30年后的今天,区域内流传更多毒品,作为物流中心的我国面对更严峻形势。

他说,死刑是我国遏制滥用毒品问题的众多手段之一,证据显示这能有效阻吓贩毒活动,避免对不计其数的嗜毒者和家庭造成严重伤害。

针对外界指纳加恩德兰患有智力障碍,质疑我国处死他是罪刑不相称且不近人情的,尚穆根指出这与事实不符,法院已裁定纳加恩德兰是为了牟利而蓄意犯案。主持人打岔指纳加恩德兰的智商只有69,尚穆根继续反驳说,辩方的精神科医生也确认纳加恩德兰没有智力障碍。

纳加恩德兰因走私42.72克二醋吗啡到新加坡,在2010年被判死刑。42.72克二醋吗啡相当于约3560管海洛因,足以应付510名嗜毒者一周的嗜毒量。

过去10多年,纳加恩德兰多次设法逃过绞刑台,包括上诉至终审法院,但最高法院上诉庭今年3月底驳回上诉,并严厉斥责他与律师滥用司法程序。33岁的纳加恩德兰在4月27日被正法。

尚穆根说,我国终审法院去年驳回纳加恩德兰的上诉时,美国也有律师以智力障碍为由,要替两名智商与纳加恩德兰差不多的男子脱罪,结果两人同样在去年10月正法。

尚穆根最后套用传说出自苏联独裁者斯大林的名言,指围绕纳加恩德兰案件的媒体报道及主持人的说辞反映出,“一个贩毒者被绞死是场悲剧,千百万个嗜毒者的死亡只是个统计数字”。

政治方面种族虽是关键因素 若有优秀合适人选 非华族未必不能当总理

(我)不认为“印族或马来族不能成为总理”的说法是准确的。英国曾经有过多少位非白人首相?让我们面对现实,在政治方面,种族确实是个关键因素。

——尚穆根谈非华族总理

非华族未必不能成为总理,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说,在政治方面,种族确实是个关键因素,但如果有好的人选,马来族或印族也能同样获人民接受。

英国广播公司节目主持人赛克在访谈中说,随着副总理兼财政部长黄循财确定为总理接班人,新加坡独立以来的四位领导人都是华族。他问尚穆根,像尚穆根这样的印族是否注定无法当上总理。

尚穆根回应说,且不论他个人的情况,他不认为“印族或马来族不能成为总理”的说法是准确的。“英国曾经有过多少位非白人首相?让我们面对现实,在政治方面,种族确实是个关键因素。”

历来多项调查显示,无论是华族、马来族或印族,各族都明显偏好由同族出任总理。

亚洲新闻台和新加坡政策研究所今年4月公布的种族关系调查结果显示,受访者对华族、马来族和印族当我国总理的接受程度,分别为96.8%、69.6%和70.5%。相较于五年前,有更多受访者可以接受少数族群成为总理。

尚穆根指出,如果马来族或印族有优秀的候选人,只要国会议员对他有信心,相信他能带领团队赢得大选,人民的接受程度是有可能追上华人所占的优势。

“我认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我不会排除这点。我也不是在说我自己。”

我国虽存在种族主义 但相较他国并不强烈

谈及种族课题,尚穆根也表明,如同其他多元种族社会,没人会否认新加坡存在种族主义。“问题在于,它是不是个系统问题(systemic),而且多常发生?”

综合他本身作为少数种族的经验,以及其他众多民众的经历,新加坡的种族主义比起许多其他社会,相对不强烈。

赛克引述英国杂志《经济学人》有关新加坡种族歧视的报道,指一些要租房的人申诉许多屋主都倾向于找华人租客,一些地区甚至容不下印族或马来族租客。

尚穆根对此反驳说,93%的新加坡人都拥有自己的住家,这类说法仅限于要在本地租房的外国人,实际上是“混淆了事实”。

新加坡治理良好 被许多人选为经商居住“安全落脚点”

近几年中美关系紧张让局势难以驾驭,不过冠病疫情、乌克兰等危机彰显了良好治理的重要性,这期间我国理性的医疗保健和经济政策确保国家继续增长,让许多人做选择时,选择了新加坡。

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对英国广播公司节目主持人赛克说,过去几年好多人在寻找安全落脚点和投资对象时选择了这里,因为人们意识到新加坡是全世界最适宜经商的地方当之一。

在回答主持人有关中美之间如果必须选边,新加坡会怎么选时,尚穆根强调,我国不会选边站,对新加坡来最重要的是怎么在中美关系紧张的环境中应对,选边站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他说:“如果紧张关系持续,技术和供应链就会出现更多的分化,或者更糟糕的局面。但新加坡和本区域许多国家一样,希望维持同华盛顿和北京的良好关系。”

新加坡制裁俄罗斯是原则问题非选边站

此外,新加坡是少数对俄罗斯实施制裁的亚洲国家,也将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视为对主权国家的无端入侵行为,赛克解读为新加坡在价值观和世界观上比较倾向于华盛顿而不是北京。

尚穆根不同意这个看法,他指出,新加坡当年也反对美国入侵格林纳达。“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而不是选边站。”

美国1983年派兵进入加勒比海岛国格林纳达并变更当地政府,新加坡当时在联合国大会上投票反对。

尚穆根指出,新加坡尤其密切关注生存和主权,国际法也极为重要。“当一个国家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入侵另一个国家时,无论是美国入侵格林纳达,还是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我们都会表态。”

“民主”与“威权”的标签有时会以一种虚伪的方式被人滥用,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一个国家的利益是什么、它的价值观如何运作、国际间如何反应,这些须全盘考虑。

——尚穆根谈制度和威权主义

主持人赛克也问,在全球民主制度和威权主义两极分化情况越来越严重之际,新加坡会不会倒向任何一个阵营?

尚穆根回答说,“民主”与“威权”的标签有时候会以一种虚伪的方式被人滥用,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一个国家的利益是什么、它的价值观如何运作、国际间会如何反应,这些必须全盘考虑。

他反问赛克:“你也要看看和美国打交道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民主的吗?”

“无国界记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组织将我国去年10月制定的《防止外来干预(对应措施)法》(简称FICA)描述为带有极权主义倾向的畸形法律,尚穆根对此表示不屑。

他说,无国界记者去年给180个国家排名时,将新加坡排在第160位,低于冈比亚、几内亚、阿富汗、菲律宾、南苏丹和缅甸。实际上南苏丹被视为难民危机最严重的国家之一,缅甸则发生了政变。

他觉得“无国界记者”很荒谬,新加坡邀请过对方参加特选委员会听证会,这个声称继承言论自由传统的组织却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席。

社会对同性恋虽有改观 但不一定如易索普调查显著

市场研究公司易索普在本月中旬发布的民调结果,与政府内部和其他公共调查有所偏离,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认为,新加坡人对同性恋的态度虽有变化,但无法断定变化程度是否像易索普调查结果说的那么显著。

政府也正同有关各方进行深入磋商,这包括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者等(LGBTQ+)社群及其他群体,内阁目前尚未决定是否要废除《刑事法典》第377A节条文。

尚穆根星期二接受赛克专访时,也不愿答复新加坡未来会不会废除相关条文的提问。“要知道在责任内阁制中,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决定后才能宣布,目前我无法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

易索普(Ipsos)16日发表调查结果,称500名新加坡受访者中,有44%支持保留第377A节条文,这比2018年调查的55%有所减少。

第377A节条文规定,无论公共或私人场合,男性与同性进行严重猥亵行为都是违法的,可被监禁最长两年,这一条文距今已有100多年历史。不过,我国政府目前的立场是不废除相关法令,但也不会援引这项条文起诉任何人。

尚穆根说:“总检察署已经确定这是他们的立场,最高法院也裁定政府的立场具有法律效力。”

他解释,现在人们的态度虽然正在改变,但新加坡人口中,占很大比例的中立者并不想废除这条法律,政府不能忽略这些观点。

尚穆根说,这些课题很复杂,也不容易解决,新加坡过去15年里达成了这种“混乱的妥协方式”,政府也有明确表态,属于LGBTQ+群体的人,有权在不受攻击和威胁的情况下,安宁地过日子。

“我们事实上有保护这个群体的法律。”

他也指出,在民主社会当中,须考虑主要民意所在,其他国家也没有解决这一问题,美国最高法院法官日前还提出,可能要重新考虑关于同性恋和同性婚姻是否合法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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