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加坡民航局准备征收可持续航空燃料税,受访学者和业者认为,我国的优势不能只从价格来衡量,征收可持续航空燃料税从长远来说,对新加坡有利。

民航局11月10日宣布,明年将陆续向所有从本地出发的原点目的地航班,包括客运、货运,以及公务与私人飞机征收可持续航空燃料(Sustainable Aviation Fuel,简称SAF)税

受访专家都认为,虽然成本是衡量竞争力的主要标准之一,但不是唯一的考量因素。对于可持续航空燃料税的评估,不能只看眼前的直接影响,而应该从宏观经济层面着眼。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金融系副教授张伟娜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指出,针对出境货运的可持续航空燃料税最终很可能转嫁给目的地的收货方,即实际消费者。这种成本转嫁可能削弱新加坡出口货物的价格竞争力,进而对依赖出口的本地企业以及在相关供应链中于本地设点的跨国公司造成影响。其中,电子与半导体、制药与生物医疗行业等的产品因价值高、时效性强且以出口为导向,更可能受影响。

然而,她指出,可持续航空燃料税的适用范围仅限于从我国启运的货物。与过境旅客类似,过境货物无须缴纳任何税款,入境货物也不受新税影响。因此,对于对新加坡出口的国际企业,以及利用本地为国际中转物流枢纽的公司来说,新加坡的成本竞争力将保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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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娜强调,相对于价格因素,新加坡机场的优势更体现在货物处理的质量、效率、连通性、可靠性、一致性、透明度和问责制等实际运作因素上,这是可持续航空燃料税带来的少量额外成本远远无法抵消的。

她认为,从长远来看,可持续航空燃料税对新加坡至关重要,因为它是我国构建低碳航空生态系统这一长期承诺的核心支撑。虽然中短期内,预计全球可持续航空燃料价格将上涨,但随着相关技术日趋成熟和应用趋向规模化,价格最终会下降。

新税由谁承担 专家意见不一

新加坡管理大学战略管理学助理教授范正平指出,长远而言,这项新税对新加坡有利。

与碳排放交易体系(Cap-and-Trade)这类替代方案相比,征收可持续航空燃料税的方式对于服务樟宜机场的小型、新成立的航空公司更有利,因为它们无须投入大量精力去理解和参与复杂的交易机制。虽然短期内这可能促使重型货运托运人考虑通过附近其他机场进行运输,但它们的航空运输连接远远落后于樟宜机场。

范正平认为,这项新税最终很可能由航空公司、货运公司和终端客户共同承担。“它和任何一种税收一样,总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可能不足以阻碍新加坡或周边地区制造业的增长。具体影响程度将取决于行业对价格的敏感度,例如汽车零部件运输、电脑元件或某些生鲜农产品等行业可能会受到影响。”

新加坡航空货运代理协会主席李如江指出,任何征税都会增加运营成本。至于新税,他认为,最可能由货品托运人(shippers)承担,就像航空公司向乘客收取附加费那样。

他认为,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不断倡议发展可持续航空燃料,政府的政策发挥着重要作用。新加坡民航局开征可持续航空燃料税是迈出具领导性的一步,着手制定国家机制来支持可持续航空燃料,这将使新加坡在可持续性基础设施方面领先于其他国家。在行业层面,接下来的关键在于航空公司如何向货运代理会员以及上游的托运人落实收费。

物流巨头支持运用可持续航空燃料

DHL货运发言人说,公司正在研究可持续航空燃料税的细节,并评估对航线运营和客户的影响。公司2023年已推出GoGreen Plus服务,允许客户通过“预订与索赔”方式,使用可持续航空燃料抵消国际运输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

联邦快递(FedEx)也表明支持采用可持续航空燃料。发言人来说,公司制定了到2030年从替代来源采购30%喷气燃料的目标,以遵守全球可持续航空燃料强制规定,同时致力于到2040年实现全球碳中和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