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马关键领导人即便存有深刻的政治分歧,仍保有基本的信任,这让两国得以和平分家,和后殖民时期许多地区的分裂和解体不同。

国务资政李显龙星期天(12月7日)在《信天翁档案》:解密独立史(The Albatross File: Singapore’s Independence Declassified)常设展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他阐述新马四名关键领导人——建国总理李光耀、前副总理吴庆瑞、时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以及前马来西亚副首相敦拉萨,在我国独立过程当中发挥的作用。

《信天翁档案》中记载的李光耀口述历史显示,在吴庆瑞和敦拉萨协商前,李光耀曾嘱咐他在马来西亚内部寻求达成一个较宽松的宪法安排,只有在这个方案不可行时,才考虑分家。但吴庆瑞在协商后的汇报是,敦拉萨希望新加坡完全脱离。李光耀接受这个决定,并采取果断决策,以一场“不流血的政变”,促成新马分家。

李光耀直至1994年8月22日,为筹备回忆录查阅吴庆瑞的口述历史时,才意外地发现提出新马分家的是吴庆瑞,而不是敦拉萨。

李资政形容吴庆瑞为“分家的策划者”(Architect of Separation)。吴庆瑞认为新马合并没有未来,政治代价惨痛,经济利益也不存在。吴庆瑞1965年7月15日,在吉隆坡会见敦拉萨,直到同年8月7日早晨达成分家协议期间,始终只有一个目标,即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必须各走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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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资政评价,吴庆瑞高明地处理了协商过程。“他察觉到马来西亚领导人也希望新加坡脱离,并谨慎地助长这个意愿。他巧妙地避开他认为是干扰的选项,包括建立一个更宽松联邦制的可能性……他也要求李光耀先生写一封授权信,让他与马来西亚领导人协商宪制安排,从而促使李先生(李光耀)推进分家。”

对李光耀而言,分家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但李资政指出,李光耀还是支持吴庆瑞的协商,并指导时任律政部长巴克在分家文件中加入关键条款。他也尽力说服所有内阁部长签署分家协议,由此确保内阁不会出现内部分裂,独立后的新加坡能有一个强韧、团结的团队作为起点。

李资政说:“在战略层面,李先生(李光耀)施加的政治压力、建立的国际声望,以及展现的勇气和领导力,迫使东姑同意让新加坡脱离。倘若李先生表现出任何畏惧或愿意屈服的迹象,我们就会被碾压。”

至于马来西亚两名领导人,李资政认为,如果东姑没有尽早决定分家,并且坚守这个决策,分家不会实现。他引述李光耀对东姑的形容,称他是“果断”(decisive)的人,不会犹豫不决。吴庆瑞则曾评价东姑为“能思考宏观和严肃议题的人”。

相较下,敦拉萨时常改变主意。李资政说,幸好敦拉萨和吴庆瑞合得来,两人在英国伦敦求学时期就认识。他与我国首名律政部长巴克也是朋友,在莱佛士学院时常一起打曲棍球。

李资政说:“双方关键人物的基本信任,使他们即便政治分歧很深,仍能实现和平分家,这和许多后殖民时期分裂和解体的情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