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60年前若没有独立建国,新马如今会不会是一国两制,还是形成邦联,维系着松散的联盟?
《〈信天翁档案〉:揭开新马分家内情》刊载的解密历史文件,带读者回到1965年新马分家前的历史现场,凸显新加坡当年走向独立不是必然的。任何关键人物一个不同的决定或选择,新加坡的命运和发展轨迹就会截然不同。
以下是书中揭示,新马还未确定分家之前,两地领导人为解决彼此尖锐的矛盾与分歧,曾经提出的方案或考虑过的选项。
1) 一个更松散的联邦或邦联
1964年12月,时任马来西亚首相东姑阿都拉曼,与当时的新加坡财政部长吴庆瑞打高尔夫球时,提出新加坡应自立门户。他希望新马是伙伴关系,新加坡独立,但仍是马来亚半岛的一部分。
1965年1月27日,李光耀拟好一份备忘录,准备向东姑提出对宪制进行重新安排,让新加坡成为一个自治州,国防和对外事务则由中央政府管理,新马人民互不干预彼此的政治。
根据备忘录,若要新加坡支付马来西亚的国防和外交开支,就须让它在中央议会中有代表权。若无法接受新加坡在议会有代表权,唯一出路是形成邦联制度。也就是说,新加坡不会支付中央政府的预算支出,包括国防费用,只会在全国危机时,才会将自己的自卫部队交由中央政府指挥。
相关提案最终因新马领导人无法达致共识而告吹。
2) 设立“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
1965年5月9日,由人民行动党发起的马来西亚团结大会(Malaysian Solidarity Convention)正式成立,集合了马来西亚的民主联合党、人民进步党、人民联合党,以及马华达党,联合抗衡当时掌政的马来民族统一机构(简称巫统)所推行的种族政策。
这个跨党派组织以建设一个“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为口号,在巫统看来,是对马来人特权的威胁,以致巫统极端分子发动对李光耀的激烈谴责。
3)新加坡领导人曾考虑到柬埔寨设立流亡政府
1965年6月6日,马来西亚团结大会在新加坡国家剧场举行首次集会。
李光耀在会上发表了关于“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的强有力演说,获得现场热烈反响。马来西亚团结大会随后也在马来西亚半岛举办群众大会,马来西亚的政治对抗日益升温。
当时,李光耀知道联邦当局在考虑将他逮捕。李光耀后来在口述访问中说,他与柬埔寨元首西哈诺(Norodom Sihanouk)亲王有良好交情,他相信能得到对方的同情,若自己与其他部长被拘留,柬埔寨会让那些没有被捕的部长到当地设立流亡政府,继续展开政治活动,与马来西亚抗争,争取让被捕同僚获释。
4) 马来西亚曾建议李光耀到联合国任职 改由吴庆瑞担任新加坡总理
1964年7月底,新加坡爆发种族暴动一周后,马来西亚副首相敦拉萨与吴庆瑞开会时说,他愿意成立联合政府,唯一条件是,李光耀须卸下新加坡总理职务,到联合国任职。
后来出席会议的巫统秘书长赛加化阿峇(Jaffar Albar)指李光耀是新马化解纠纷的绊脚石, 建议应改由吴庆瑞担任新加坡总理。
吴庆瑞后来在口述访问中说,马来西亚领导人当时提出的建议是“完全不合理且荒谬”的。
5)马来西亚建议仿效波多黎各做法 新加坡成为马国属地
1965年2月9日,时任新加坡副总理杜进才与敦拉萨会谈。敦拉萨说,新马理念不同,即使形成一个松散的邦联,也未必行得通;杜进才强调,新加坡不能接受在放弃议会代表权的同时,仍得协助支付中央政府的国防开支。
敦拉萨透露,马来西亚内政部长伊斯迈曾提出,新马关系可效仿波多黎各(Puerto Rico)的例子。波多黎各是美国的“非建制属地”(unincorporated territory),并非美国的一个州,它的居民是美国公民,但不能在全国选举中投票。
由于新加坡拒绝回到殖民地的地位,无法接受马来西亚的这类提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