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季五大联赛均已落幕，不少耳熟能详的球员告别了效力多年的球队。拜仁慕尼黑（Bayern Munich）选择不与效力球队25年的中场穆勒（Muller）续约；自六岁就加入“红军”利物浦（Liverpool）前右卫阿诺德（Arnold）则在当打之年主动离队，转投“银河战舰”皇家马德里（Real Madrid）。

无独有偶，本赛季的美国职业篮球联赛（NBA）也出现了令人唏嘘的交易。曾被誉为诺维茨基（Nowitzki）接班人的达拉斯小牛队（Dallas Mavericks）前球星东契奇（Doncic），在一夜之间就被交易到洛杉矶湖人（LA Lakers），成了“别人家的门面”。

东契奇的重磅交易引发体坛轰动。他在身穿湖人球衣回到小牛主场比赛时，观看球队送上的致敬视频一度落泪。（路透社）
东契奇的重磅交易引发体坛轰动。他在身穿湖人球衣回到小牛主场比赛时，观看球队送上的致敬视频一度落泪。（路透社）

看到这里，我们不禁发问，为什么现在出现越来越多球员“留不住”的现象？过去那些终老球队的球星，例如意大利足坛的保罗·马尔蒂尼（Paolo Maldini）、篮坛的诺维茨基，为何越来越少见？

究其原因，球员转会既是球员个人的决定，也有球会方面的考量。

因个人职业规划选择转会 球员不再坚持“从一而终”

过去的球会文化更注重球员的忠诚度，这也让球员更倾向于长期效力一支球队。提起“忠诚”二字，就一定不会忘记终身效力体育米兰（AC Milan）的保罗·马尔蒂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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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马尔蒂尼16岁就追随父亲的脚步，加入体育米兰，一直到挂靴退役。（互联网）
保罗·马尔蒂尼16岁就追随父亲的脚步，加入体育米兰，一直到挂靴退役。（互联网）

这位传奇后卫出生于意大利米兰，16岁就追随父亲切萨雷·马尔蒂尼（Cesare Maldini）的脚步加入“红黑军团”，一待就是25年。

同样，效力罗马25个赛季的“狼王”托蒂（Totti），也曾多次拒绝皇马的招揽，活成了罗马的传奇。

“罗马王子”托蒂曾经数次受到西甲豪门皇家马德里的招揽，但他不为所动，一直把罗马队当成自己的家。（互联网）
“罗马王子”托蒂曾经数次受到西甲豪门皇家马德里的招揽，但他不为所动，一直把罗马队当成自己的家。（互联网）

不过，随着时代变化，像马尔蒂尼和托蒂这样的球员也成了“稀罕物”。现代球员的观念在不断发生变化，不再固守“从一而终”的理念，而是为了个人发展和职业规划选择转会。

例如红军前右卫阿诺德，他在六岁就加入利物浦青训，也随队赢得过英超和欧冠冠军。不过，志在加入皇马的他在受访时说，希望成为第一个拿到金球奖的后卫。皇马作为全世界最顶级的平台之一，自然可以给他带来更多追求顶级个人荣誉的机会。

皇马的整体实力也有利于阿诺德追求集体荣誉。阿诺德在利物浦一线队效力九年，拿到九座冠军奖杯，但他的国家队队友贝林厄姆（Bellingham）加盟皇马一年多就赢得包括欧冠在内的五座冠军奖杯，相比之下皇马的争冠希望显然更大，阿诺德的转会也并非没有理由。

26岁的阿诺德本赛季虽然随利物浦捧起英超冠军奖杯，但他还是选择加入皇马，身披12号新球衣出战。（路透社／皇家马德里脸书）
26岁的阿诺德本赛季虽然随利物浦捧起英超冠军奖杯，但他还是选择加入皇马，身披12号新球衣出战。（路透社／皇家马德里脸书）

除此以外，篮坛也印证了球员追求个人目标的多元化趋势。

洛杉矶湖人队球星詹姆斯（James）经历了多次转会，他先是作为状元秀被克利夫兰骑士（Cleaveland Cavaliers）选中，但未能夺得总冠军。为了追求冠军，他在七年后转投迈阿密热浪（Miami Heat），与韦德（Wade）和波什（Bosh）组成三巨头，四年两夺总冠军。

2010年，詹姆斯宣布将从骑士转投热浪后，遭到了大量骑士球迷的谩骂和抵制，有人甚至焚烧了他的球衣。他在2014年回归骑士队，并在两年后为母队带回了一座冠军，这也是“忠诚”的另一种诠释。（路透社）
2010年，詹姆斯宣布将从骑士转投热浪后，遭到了大量骑士球迷的谩骂和抵制，有人甚至焚烧了他的球衣。他在2014年回归骑士队，并在两年后为母队带回了一座冠军，这也是“忠诚”的另一种诠释。（路透社）

之后，为了回馈母队球迷，詹姆斯再度回归克利夫兰并率队夺冠，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诠释“忠诚”二字。在夺得第三个冠军后，他又为了新的商业机会转投湖人，与前锋安东尼·戴维斯（Anthony Davis）联手，再夺一冠。

这些例子都表明，在现代职业体育中，球员的职业选择已不局限于“忠于一队”本身，为了个人规划和更高荣誉，转会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化选择。

球会决策变化 球员商业价值 决定挽留出走

除了个人意愿之外，球队的决策也深刻影响着“一人一城”现象的减少。今年2月，小牛将当家球星东契奇交易到湖人，换取安东尼·戴维斯等人。

据ESPN统计，这是联盟历史上首次有现役排名前10的球星在未提出任何交易申请的情况下被管理层送走。

小牛总经理尼克·哈里森（Nico Harrison）指出，交易东契奇是“抢先一步”，毕竟下一年东契奇就将签下五年3亿4500万美元（约4亿4200万新元）的超级顶薪合同，这会压缩小牛的薪资空间。

球队认为，东契奇在防守和体重管理方面前景不佳，因此选择提前出手，将他交易以换取最大的商业价值，得到安东尼·戴维斯这样的即战力。

东契奇（左）和安东尼·戴维斯都是曾经队伍的当家球星，如今两人互换东家。不过，东契奇所在的湖人止步季后赛首轮，戴维斯领衔的小牛则没有打进季后赛。这笔交易的合理性，还需时间验证。（法新社）
东契奇（左）和安东尼·戴维斯都是曾经队伍的当家球星，如今两人互换东家。不过，东契奇所在的湖人止步季后赛首轮，戴维斯领衔的小牛则没有打进季后赛。这笔交易的合理性，还需时间验证。（法新社）

相比之下，诺维茨基在小牛效力了21个赛季，并退役了自己的41号球衣，造就“一人一城”的佳话。在诺维茨基时代，小牛通过培养和留住超级巨星，打造球队的忠诚文化和精神属性，但到了东契奇时代，商业价值在球员去留问题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东契奇的惊天交易，或许正印证了这种趋势。

小牛名宿诺维茨基（右）为球队效力21个赛季，并在2022年1月回到主场，见证自己的41号球衣被球队永久退役。（档案照片）
小牛名宿诺维茨基（右）为球队效力21个赛季，并在2022年1月回到主场，见证自己的41号球衣被球队永久退役。（档案照片）

即便愿减薪也无法续约

足坛方面，效力拜仁25年的穆勒没能与球队续约，也让球迷感到意难平。穆勒10岁就加入拜仁，今年35岁的他是拜仁队史出场纪录保持者（751场），但在职业生涯末期却未获续约，引发轩然大波。

尽管穆勒本赛季在德甲的表现一般，仅送出一球四助攻，对于意在缩减开支的拜仁来说，1700万欧元（约合2517万新元）的年薪似乎性价比不高。然而，最令人唏嘘的是，拜仁总裁德雷森（Dreesen）竟然告诉穆勒，即便他愿意降薪留队，球会也无法与他续约。

这表明拜仁放弃穆勒的决定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例如球队想要给年轻球员更多机会等等。在现代足球高度商业化的环境下，球会的决策已然是利益大于人情，即使是像穆勒这样的功勋球员，也必须面对竞技状态下滑和球队战略调整带来的挑战，最终被迫离队。

拜仁放弃了几乎等于球队名片的穆勒，这也证明了“一人一城”的故事发生在当下体坛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路透社）
拜仁放弃了几乎等于球队名片的穆勒，这也证明了“一人一城”的故事发生在当下体坛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路透社）

从阿诺德到詹姆斯，再从东契奇到穆勒，无一不反映着现代职业体育的商业化趋势。随着球员流动性增强，“一人一城”的故事日渐稀少，球员的忠诚和球会的利益该如何平衡？

在当今的时代，忠诚是否须要新的定义？或许我们应该接受体育商业化的现实，同时珍惜那些仍然存在的忠诚与奉献，欣赏球员在场上的精彩表现。毕竟我们不知道，他们还能身披这件球衣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