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大选加时赛 埃尔多安是否稳操胜券

(制图/陈锐勤)
(制图/陈锐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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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5月14日举行总统和议会选举,现任总统埃尔多安和主要对手“民族联盟”候选人克勒奇达尔奥卢(Kemal Kilicdaroglu)的得票率都未过半,无法完全获胜,两人将于5月28日进行第二轮投票对决。

根据土耳其最高选举委员会的数据,土耳其约有6410万注册选民,其中境外注册选民约340万。

土耳其总统任期五年,选举采用两轮投票制的全民直选。第一轮投票中,如无候选人票数过半,得票率前两位候选人将加时再战,于第二轮决胜负。土议会选举实行比例代表制,政党和党团联盟进入议会的得票率门槛为7%。

土耳其大选为何受关注

土耳其横跨欧亚,具有重要的战略位置。图为伊斯坦布尔金融中心的摩天办公楼,与住宅公寓楼相对。(彭博社)

土耳其横跨欧洲和亚洲,控制着通往黑海的要道,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拥有北约第二大军队,仅次于美国。土耳其在2020年购买俄罗斯S-400导弹防御系统,引起北约盟友美国的强烈不满,美国当时对土耳其国防官员实施制裁以示报复。

埃尔多安是俄罗斯总统普京的重要伙伴之一,他若胜选可能会让克里姆林宫欢呼,但会让美国拜登政府及许多与埃尔多安关系不佳的欧洲和中东领导人感到不安。埃尔多安的对手誓言要改善土耳其与西方传统盟友的关系,并推翻埃尔多安的专制统治。

5月14日举行的总统选举投票中,埃尔多安和克勒奇达尔奥卢的得票都没有过半;69岁的埃尔多安获得49.51%的选票,74岁的克勒奇达尔奥卢则获得44.88%的选票。另一名候选人奥安(Sinan Ogan)仅得5.17%选票。投票率接近90%。

土耳其当天也举行了国会选举,投票结果显示埃尔多安领导的执政党正义与发展党(AKP)同其他三个政党(即民族主义运动党、福利党和大联盟党)组成的“人民联盟”有望保持国会多数席位。

据《金融时报》报道,主导21世纪土耳其政治的埃尔多安,受严重生活成本危机和里拉暴跌影响,近年来支持率有所下滑;埃尔多安在2023年首轮投票的得票率低于2018年。

尽管如此,11个受2月地震重创的省份中,正义与发展党在10个省份脱颖而出。分析人士认为,埃尔多安誓言重建被毁的城市,让大部分选民感到放心。在全国范围内,以回教为根基的正义与发展党同其他三个政党组成的“人民联盟”一起赢得了多数议会席次。执政党的强劲表现,打破了2月份关于地震将损害支持率的最初预期,也说明选民对反对派能否满足期望存疑。

2月6日的强震在土耳其造成五万多人死亡,数百万人无家可归。从地中海沿岸的阿达纳,到东南部以库尔德人居多的迪亚巴克尔,共11个省份受到破坏。尽管灾后出现灾民移民潮,选民投票率仍然很高。上述11个省份中,大多数的投票率在85%至89%之间,其他省份则在八成以上,全国平均为88.9%。

虽然灾区的库尔德选民强烈支持克勒奇达尔奥卢,但总体来说,埃尔多安在受影响的八个省份中领先。克勒奇达尔奥卢在两个省(阿达纳和迪亚巴克尔)明显领先;在受灾最严重的哈塔伊省,他们个别获得48%的支持率。

土耳其主要反对派联盟的总统候选人克勒奇达尔奥卢,5月15日在安卡拉的共和人民党总部讲话。(路透社)

在六个反对党的支持下,克勒奇达尔奥卢在竞选中承诺恢复法治,修补与西方的紧张关系并回归经济正统。他是一个说话温和的官僚和经济学家,指责埃尔多安政府掩盖了经济和国家财政的真实状况。他承诺取消埃尔多安五年前强推的总统制,推动恢复议会制。克勒奇达尔奥卢还承诺恢复一个“自治”的中央银行;埃尔多安有权直接任命和解雇央行行长和货币政策委员会的成员。 

埃尔多安的挑战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伉俪5月15日在首轮投票后,在正义与发展党总部向支持者致意。(路透社)

埃尔多安仍是土耳其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但国内购买力下降导致他领导的正义与发展党失去一些支持。反对派过往鲜少协调策略,这次组成六党联盟,对埃尔多安构成一大挑战。此外,在2月大地震造成逾五万人丧命的大背景下,幸存者和反对派人士指责政府救灾不力。

土耳其正面临20年来最严重的生活成本危机,埃尔多安最忠诚的支持者,即贫困人士更是深受影响。土耳其的通货膨胀率在2022年10月,达到了24年来的85.5%的峰值,并在今年3月放缓至50.5%。

冠病大流行的干扰和乌克兰战事助长了许多国家的通货膨胀,但埃尔多安的非常规货币政策放大了土耳其的问题。当各国央行提高利率以打击通胀时,埃尔多安采取非正统的立场,认为这样做会有反效果。在他的施压下,土耳其央行削减了利率。即使政府大幅提高养老金、公务员工资和最低工资之后,长期的通胀正在侵蚀人民的购买力。为了争取支持,埃尔多安在选举前几天宣布进一步提高公务员的工资。

人民望重建家园 埃尔多安震后握有民心?

2月强震后,埃尔多安政府因反应迟缓,以及建筑规则执行不力而引起民愤,批评者和地震生还者指控政府疏失造成人命伤亡。然而,据路透社采访的数十人说,他们对政府和安全部队的援助表示感激。

在地震中失去女儿和孙子的易卜拉欣说,他对政府的服务感到满意。他说:“我本希望我们的总统早就(在首轮投票中)完全获胜。”

反对派支持者斯利汗说,她原本以为她的家乡哈塔伊省(受地震影响最严重的省份)会出现对正义与发展党的更大反弹,但她认为,正义与发展党的忠实支持者可能是一大助力。

民调专家穆罕默德说,反对派联盟未能赢得足够选民支持,因为这些选民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改善他们困境的政府。“地震生还者在民调中严厉批评政府的反应,他们说不会投票给他们(政府)。但这些人也在寻找一个答案,那就是谁将‘重建我的房子,谁将重建我的工作场所?他们认为,埃尔多安能做到这一点。这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此外,在职的优势让埃尔多安有充足的电视曝光率,以及来自当地官员和友好企业的支持。埃尔多安说,他本周末会前往东南部的地震重灾区慰问,他的团队也将在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与年轻选民会面,争取在这两个最重要的城市扩大赢面。

对手来势汹汹,克勒奇达尔奥卢也不甘示弱,5月15日在推特发布一支视频,试图拉拢选民。他直视镜头,用拳头敲打胸脯,再拍了几下桌子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克勒奇达尔奥卢5月17日再出招,称埃尔多安是“假的世界领袖”,“现在由俄罗斯指导”,影射埃尔多安与普京关系日益密切。

埃尔多安在全国电视上说:“他只会拍桌子。”他随后以“我宝贵的朋友”形容普京,并感谢他同意将黑海谷物出口倡议延长两个月。埃尔多安在竞选中常提到他2022年7月推动签署这项协议,以炫耀他提高土耳其国际地位的能力,以及对全球事件的影响力。

落选者或成造王者

独立候选人奥安。(法新社)

独立参选的极右翼政治人物奥安,虽在首轮投票中以5.17%得票率铩羽而归,但这名前国会议员很可能成为这场选战的关键人物。

55岁的奥安在最后一刻参选,使埃尔多安在20年的统治中,首次与首轮胜利失之交臂。随着选战进入加时赛,奥安的支持者成了兵家必争之地,让奥安从“程咬金”,一跃成为造王者。奥安说,他将在与埃尔多安和克勒奇达尔奥卢进行谈话后做出决定,并胯下海口称七成支持者会听从他的推荐。分析认为,他比较倾向支持埃尔多安。但奥安也不忘吊人胃口:“我们可能会说我们不支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奥安说,他支持的人必须远离“恐怖主义”(土耳其语境中,库尔德武装分子的代名词)。他对克勒奇达尔奥卢与亲库尔德人的人民民主党(HDP)的关系持保留态度。HDP 4月表态支持克勒奇达尔奥卢。但奥安也反对埃尔多安与自由事业党(Huda-Par)结盟,后者是一个与库尔德真主党运动有联系的极右团体。他说:“我反对任何不与恐怖主义保持距离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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