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察:“台湾在备战”与解放军军机绕台

根据台湾国防部统计,中国大陆从10月1日至3日共出动93架次军机进入台湾西南防空识别区,其中包括歼16战机。图为歼16同型机。(台湾国防部网站)
根据台湾国防部统计,中国大陆从10月1日至3日共出动93架次军机进入台湾西南防空识别区,其中包括歼16战机。图为歼16同型机。(台湾国防部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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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秋季,两岸不平静。

台湾国防部今晚公布,中国大陆解放军军机靠近台湾的架次再创记录。

今天(4日)共派52架次军机进入台湾西南防空识别区(ADIZ),也是台湾国防部去年9月17日发布解放军军机动态以来,数量最多一次。此前,大陆从10月1日至3日已不分昼夜共出动93架次军机进入台湾西南防空识别区。

美国国务院昨天才发声明,呼吁北京暂停对台湾的“挑衅施压”,澳大利亚媒体今天就报道引述台湾外交部长吴钊燮称,“台湾在备战”,如果中国大陆要对台湾发动战争,“我们将战斗到底”,并指中国大陆若对台湾发动攻击,将“遭受巨大痛苦”。

吴钊燮也说,台湾欢迎英美澳建立的三边安全伙伴关系(AUKUS),但和澳洲不一样的是,台湾不寻求购买核潜舰,并称台湾要发展不对称战力,要以不同的思维击败中国大陆。

吴钊燮多次公开提“备战说”

两岸紧张局势骤然升级,战事一触即发?

不必然,估计只是“狼来了”。事实上,吴钊燮今年上半年已多次公开提及“备战说”。

今年4月7日,他在会见境外媒体时称,美国看到了中国大陆武力攻台的可能性,如果大陆攻击台湾,台湾将反击到“最后一天”。

5月6日,吴钊燮在澳洲金融时报刊登的专访中说,“大陆似乎在准备对台湾发动最后攻击”,虽然不会立即入侵台湾,但军事对峙确实存在。

5月24日,他接受美国CNN专访时称,台湾“需为可能爆发的军事冲突做好准备”,既然北京表明不放弃武统台湾,且持续在台湾周边进行军事演习,“那我们宁可相信他们所言非虚”。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澳洲媒体今天刊登吴钊燮专访的时间点,正好就在中国大陆派出创纪录的军机架次进入台湾西南防空识别区之后,美国也发声警告北京,因此给外界留下台海局势吃紧的印象。

台湾外交部长吴钊燮今年上半年曾多次提及“备战说”。(联合新闻网)

吴钊燮频繁提及“备战论”意欲何为?可能是为了将向美国购买武器的决定合理化,也可能是想激起台湾民众对大陆的反感,或者提醒台湾民众要有危机感,但自此番言论在台湾民间似乎甚少掀起风浪,年轻网民对大陆“怎么还不快攻台”的嘲讽不少。

又或许,在接受外媒访问时,“备战说”有利于台湾争取更多民主阵营国家的声援和支持,达到“以美制中”、“以西方制中”的效应。就如澳媒所报道,吴钊燮在访问中表示希望与澳洲等理念相近国家发展更紧密关系,也希望与“其他国家、伙伴进行安全和情报交流,包括澳洲,这将使台湾能更好地应对战局”。

军事情报以外,台湾也在经贸层面争取支持。北京和台北已先后正式提出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步协定(CPTPP),双方的游说工作相信也已展开。吴钊燮在访问中透露,澳洲支持台湾加入CPTPP。

他说:“据我所知,澳洲一直是支持台湾参与CPTPP最直言不讳的成员之一。我们私下讨论了一段时间,我们了解并感谢澳洲的支持。”

“狼来了?”

两岸为加入区域组织而暗自较量,红绿互动也几乎零,但有意思的是,吴钊燮的“备战说”与大陆部分网络舆论的“武统”声浪和强硬言论其实高度契合,不明就里的人可能还以为“备战说”和“武统说”是两岸一唱一和。

备战是为了应对武统,有“被武统”的潜在威胁就须备战。双方都在喊“狼来了”,就是不知道“狼”何时会来。

色彩鲜明的大陆官媒环球时报9月13日就发社评警告,解放军战机飞到台湾本岛上空去,“这是我们一定要迈出的一步”。该社评说,台湾本岛上空本来就是中国的领空,“台海中线”从未得到过大陆方面的承认,又称“解放军战机飞越台湾岛在法理上有充分依据”。

社评说:“台军敢阻止解放军战机飞越台湾岛并且开火吗?我们的回答是:只要大陆实施这一巡航的决心坚定不移,只要他们开火阻拦就意味着大陆方面对其毁灭性的报复、乃至解放台湾战争的即时打响,那么台军就决不敢对执行飞越任务的解放军战机开火。”

至于什么时候派军机飞到台湾上空,社评没列出时间表,只说“需要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实施”。文章还呼吁大陆方面就解放军战机准备飞越台湾岛“不断放风”,当民进党政府严重挑衅时,他们就会产生大陆军机真会飞来的预期,那么“解放军战机乘‘大陆发怒’的舆论烘托实施飞越行动,将是安全系数最高的”。

根据台湾国防部统计,中国大陆从10月1日至3日出动93架次军机靠近台湾,其中包括运8反潜机。图为运8反潜机同机型。(台湾国防部网站)

大陆军机频绕台释放多重信号

至于大陆为何连日频频派军机进入台湾防空识别区,好些分析都指出,那既有象征意涵,也有实质目的。

香港亲北京媒体《大公报》题为《大陆遏制“台独”不是用嘴巴说的》的评论文章称,大陆方面在国庆期间派出大批军机“巡航台岛”别具意义,是要向外界传递清晰的信号:台湾属于中国领土,任何人都不要低估中国人民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坚强决心、坚定意志、强大能力。

《华尔街日报》报道,全球台湾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寇谧将(J. Michael Cole)表示,中国大陆的军事调动旨在向各方势力发出信号,而不单单针对台湾政府和台湾民众。对中国大陆来说,这是一种低成本的工具,可以让大陆民众看到北京正在制定海峡两岸关系的议程,同时“对台湾以及在台湾海峡和该地区部署舰艇的其他政府也是一种威慑”。

台湾媒体引述台湾智库政策研究基金会高级助理副研究员揭仲分析指出,解放军除了在“十一”向台湾与区域各国进行武力展示外,在战力方面,也显示解放军空中部队已具备派遣由多机种组成的大兵力体系化作战机群,昼夜连续出击的能力。

他说,尤其是歼16战机部队,在1日的白天和夜晚分别出动18架及10架,还在夜间深入到台湾南方和东南方空域,这代表歼16战机部队无论是机群战备情形,还是具备仪器飞行和夜航能力的高技术飞行员的数量,均已达到相当的水准。

揭仲还说,大陆军方1日当天一口气出动多达28架歼16战机,代表这些战机可能来自不同的航空兵旅,显示解放军是在演练当出现高强度冲突时,不同单位连番出击的情形。

吴钊燮于上月27日在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台湾在印太地区”项目年会中发表视频谈话时说,北京正在为攻打台湾进行熟悉战场的演练,在知道台湾不会“开第一枪”的情形下,不断推进灰色地带施压,以测试美台反应。

台湾准备好了吗?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台湾国防部声明所作的统计显示,过去一年,大陆解放军在台湾附近共出动战机逾750架次,其中超过600架次是今年以来出动的。

可见,在过去一年,随着美台、日台等关系趋密切,以及七国集团峰会公报首提台湾等加剧了台湾问题国际化的趋势,大陆解放军也相应加强在台湾周围的力量,似乎有意将多架次解放军军机频繁靠近台湾的现象常态化。

尽管美国一再重申将持续协助台湾保持自我防卫能力,但一旦两岸爆发冲突,历届美国政府在是否协防台湾的问题上都维持“战略模糊”政策,既不宣布一定协防台湾,也不声明一定不会协防台湾。拜登政府的白宫国安会印太事务协调员坎贝尔今年5月也表明,战略模糊政策仍然符合美国国家利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岸如果终须一战,台湾准备好了吗?

美国白宫国安会印太事务协调员坎贝尔今年5月表明,战略模糊政策目前仍然符合美国国家利益。(路透社档案照)

台湾将在星期天(10日)迎来“双十节”,总统蔡英文将发表讲话,涉及两岸的谈话内容势必受到外界关注。今年适逢辛亥革命110周年,中共领导人预料也将发表讲话。双方的谈话基调或可提供部分两岸关系未来走势的线索。

民进党政府不接受九二共识,找不到和大陆互动的通关密码,蔡英文相信只能以不挑衅、不冒进、但坚守原则的姿态向北京喊喊话,但难以改变台海局势日趋复杂的走向。就如大陆海峡两岸关系协会副会长孙亚夫所说,台海形势今后一段时间会越来越复杂,出现各种可能性,包括战争的可能性、谈判的可能性都会增加,而且可能交替出现、相互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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