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改革须拿捏时机,教育部长陈振声以分流制度和双语政策为例,讲述决策者当年落实两项政策时,如何因时制宜,分别采取一急一缓不同策略,按社会转变步伐,调整执行政策的速度。

陈振声星期二(2月11日)在一场教育部、国立教育学院,以及新加坡政策研究所联办的讲座上发表演说时,回顾新加坡战后以及独立以来60年的教育体制发展历程时说,我国为提升教育制度而落实转变的过程中,须懂得判断时机。

“时机是最关键的。我们须具备敏锐的直觉,知道何时须坚定信念,引领大家前行,而什么时候又应该运用智慧,根据社会转变的步伐,调整执行政策的速度。”

以分流制度来说,陈振声指出,1979年,社会并未广泛接受这个政策,时任副总理吴庆瑞以及其他建国时期的领导人仍然决定将它推行。

“不推行这项政策,在政治上远远更有利。但这也意味着,我们会面对高辍学率和识字率低的问题。最终,这对教育体制或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不利的。因此,我们做出权衡,以短期的损失,换取长期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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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声指出,分流制度根据学术和语言能力,将学生编入不同源流,让学生按各自学习进度和强项,接受教育和栽培,学术成绩方面,几年后就显著改善。

然而,随之而来的学业竞争、对分数过度重视,以及学生无形中被标签化等现象,多年来让分流制度遭受批评。2024年,本地中学全面实施科目编班,取代了分流制。

陈振声说,教育部在时机成熟,也就是学校具备能力和资源的情况下,让学生过渡到科目编班计划,以缓解标签化现象,回应学生的不同志向和期许。

另一方面,即便我国对教育系统进行结构性调整,双语政策始终是本地教育制度的基石。但陈振声指出,政府当年推行这项语言政策时,选择渐进而非速成的方式。

“我们并没有立即关闭母语学校,而是等待条件成熟。我们是在启动双语教学的接近20年后,才将英语作为学校的主要教学用语。”

我国早期的学校分为英校、华校、马来学校,和淡米尔学校。1959年,新加坡自治邦成立时,半数学生就读母语学校,他们相对较少机会锻炼英语读写能力。此外,各语言源流学校有自己的课程和考试要求。

自治邦政府在1960年推行一项双语政策,规定英文为小学必修课,中学则在1966年实施。

陈振声说,在学校推行规范化的语言政策,当时不能仓促执行,须等待合适的时机,以及经济环境和家长的选择发生转变。

“思维的转变需要一代人的时间。逐渐的,家长意识到,能用英语沟通的学生,就业前景更好,也就相应地为孩子报读英校。到了1984年,非英语源流课程招收同届不到1%的小一生。政府那时才开始将学校教学用语规范为英语,并在1987年完成这项工作。”

但陈振声指出,人们的思维和社会文化也须改变。如果人们不拓宽对成功的定义,无论教育部如何推行教改,都无法减少学生的压力,也无法让学生的多元才艺和强项受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