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戚玉武 其他符号不符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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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几岁来新加坡拍戏,戚玉武在新加坡有了基础,也有了年纪,现在把工作重心移回中国。对于很多人以为他已入籍新加坡,他说:“定义我的,不是新加坡演员或者中国广州来的演员,我就是戚玉武,其他符号都不符合我。”

在上月红星大奖中二度荣获视帝的戚玉武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分享了他对演艺事业的期许和对家庭的观念。

王一鸣/报道

没想到,和戚玉武的专访安排得竟然特别顺利,只通过一个和戚玉武相熟的中间人,便极快敲定,专访在一两天之内即完成。况且他人远在北京,这番效率是访其他所谓大牌、明星难以比拟的。

正在中国拍戏的戚玉武说他现在虽然是自由身,但颇了解大机构管理下,工作流程不那么直接,他倾向于简单的工作和沟通方式,这对自己对别人来说,都更加舒服也更有实效。

上月红星大奖,戚玉武二度荣获视帝,更荣登“超级红星”。致感谢辞时,他自比像树一样木讷,感激新加坡人热爱“植物”,给他关怀、养分和机会,让他能发展演艺事业。他说:“18年后,我终于拿到‘超级红星’,觉得在我身上印证了一个东西,为什么新加坡是一个花园城市,因为新加坡观众真的很喜欢植物。”

这番话想必打动了不少人,他不为感性而煽情,不为幽默而搞笑,他说纯粹有感而发,后来他又在联合早报《新汇点》的《四合院》专栏中,以《爱的箴言》中的歌词“我将青春付给了你,将岁月留给我自己”为引,道出多年在新加坡从事演艺工作的感受。“获得这个奖,对我的最大意义不在证明自己有多超级,有多红,而是曾经有过一些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交错过,而如今仍旧在我的周围,这是我最大的财富。感谢这些人,感谢一些我不知道的、给过我机会的人。感谢你们,感谢新加坡!”

这是笔者首次访戚玉武,电话那端的他丝毫未给人木讷之感。向他提出一个问题,他总能灵敏回应,知无不言,并引申到比原题本身更深入的层面。

他由衷感到自己是幸运的,其实,这种幸运很大程度上要靠自己创造。他说从广州初来新加坡时,听闻一些来得比较早的中国人对他说在新加坡做出名堂很难,成功的、没死的例子很少。戚玉武心想,这样就惨了。战战兢兢地开始了他在演艺圈的生涯后,他发现事实上并没有前辈说的那么难。“就是做好自己,对人要真诚,其他的也没什么可做的。剩下的留给别人去运作,去反馈,这都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事,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我总把事情简单化,因我就是简单的一个人,原本简单不是件难事,坚持简单下去才是最难的。”

演艺圈给人一种浮华甚至浮躁的外在观感,他置身其中,看得倒挺清楚,不把演艺生涯同真实人生混淆。“在我们这个圈子,太多东西很功利,有人做很多计算,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跟人的相处才重要,生命的过程才重要。人生不外是同样一个结局,不管多厉害、多有才华、多潦倒、多富有,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想,每个人一生走到最后,不该想到有多少钱,而是有多少人最后还陪在你身边,有多少回忆是令你感到安慰的瞬间,有多少真诚交心过的值得的朋友。”

笔者说这些道理很棒很受用,金句俯仰皆是的他,应该出一本《戚玉武的心灵鸡汤》。他笑了出来:“哈哈,我可不希望别人觉得我爱说教,你觉得我爱说教吗?”

想更进步就必须换新环境

红星大奖过没多久,他便飞赴北京拍戏,事实上原本留守北京拍戏的他,可能是赶不回红星大奖的。回来,已是心意。

“我目前在拍一部‘主旋律’电影”,戚玉武说:“讲述一群中国科学家进行核试验的过程,我在片中扮演一位科学家。”

这不是戚玉武第一次参演中国主旋律电影,2011年,他就在中国庆祝共产党建党90周年献礼影片《建党伟业》中扮演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中共一大”济南代表王尽美。

小插曲是《建党伟业》的片尾演员表上为戚玉武标注了“新加坡”,但他未改国籍,仍持中国护照,此刻也一样。

连笔者也误以为他已入籍,他说:“目前没打算申请公民,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向来是中国的国籍,没有要改变。从实际方面看,我回到中国国内拍戏比较方便,这样挺好的。我在新加坡工作多年,现在把工作重心移回中国。”

他说在新加坡由零开始,打拼至今,想更进步,就必须换一个新环境。“20几岁在新加坡拍戏,当时小,很容易,在新加坡有了基础,也有了年纪,在这个年纪面对这个选择的确是很大的挑战。但在一个地方久了,就很安逸。在新加坡把演员当工作来做,来养家糊口,是很好的安排,我如果想拍个不停,我可以跟公司说。不过,我在工作上有追求,希望拍一些能够代表自己的有突破的作品。在这里,我挺兴奋的,发现有很多可能性,因为可能性太多了,我也不要给自己局限,或者定长期的目标。定义我的,不是新加坡演员或者中国广州来的演员,我就是戚玉武,其他符号都不符合我。”

在中国拍戏,年龄不是挑战

当然在新加坡也拍过《意》(The Home Song Stories)、《鲨口逃生》(Bait 3D)等跨国合拍片,戚玉武指出,中国的影视界已经发展得很完善而成熟,市场大、包容度也大。在中国,试镜和选角并不限于中港台,也不是区域性的,而是全球化的大格局的流程,一部作品选到日韩欧美演员都不在话下。

“我中国人的身份,对文化和语言的掌握,都为参加选角增加了便利。”他回想当初在新加坡出道时,花了不少时间和心力来熟悉新加坡文化。他也说不会脱离新加坡,会保持一年一部新加坡电视剧,最多两部的数量,只拍精品。

“在(中国)国内不是没碰到过黑幕或潜规则,是极个别的例子,整个大行业并非如此,要是都这样的话,它也无法像今天这么蓬勃。”他说。

戚玉武认为回到中国重新出发是挑战,但在中国拍戏,年龄不是挑战。今年39岁的他说:“中国是流行‘小鲜肉’的概念没错,能站得住脚的却都是资深的台柱演员,很多演员到了三四十岁焕发演技和魅力,即使女演员也一样。但在新加坡,不能说‘年龄歧视’,可演员到了一个年龄,就要演一定的角色,这挺让人伤心的,他们资历很广,发挥空间却很少,偶尔出现在作品中,总是能撑得起、镇得住。”不改直言本色的戚玉武,近年来发言常让人觉得更敢言更痛快,尽管他的语调低沉温吞。

戚玉武说着说着,嘴巴里有了鼓鼓囊囊的声音,他说:“说得有点久,嗓子干了,我吃块糖润润。”

在中国,通过电影《画皮》和外销电视剧《小娘惹》,熟悉他的大部分是年轻观众,戚玉武说也想拍一些更接地气更走入寻常百姓家的影视作品,真人秀也不排斥。问他平时在外地没拍戏时做些什么,他说翻杂志、看新闻、运动、烹饪。

在中国是否可以自由逛街?他笑说可以,随即补充一句:“在新加坡,我也可以自由逛街啊。”

他接着说:“在新加坡,我一个人上街时动作迅速,办完事就走。若是为了消遣,我就常常和我太太瞎逛。”

阿武的“小别胜新婚”论

一个人在中国孤身奋战,是否想过把太太和女儿也接到自己身边?

“其实我都有就这件事跟我太太交流,我是射手座,薇秀是金牛座,金牛想要安定,射手则向往冒险,不要约束。坦白说我的确觉得两地分居某种程度上影响我们的生活,尤其是有了女儿后,我会担心,分开得太久,女儿会不会不认得我啊?”他顿了顿,可能是把糖咽下去。“从另一个角度看,两夫妻有稳定工作,365天一天也不分开,这就是好?我看到有的夫妻一起吃饭时,各看手机,好像只是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

他既理性又温情,说:“不是说在一起不好,但两人在一起是为了了解和互相陪伴,没有激发、没有灵性的关系,我觉得没意思。短暂分开又重聚,因为其间有期待,让我们时不时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两人相处的时光就更优质。分开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女儿的成长也具象。婚后,薇秀为了我、为了女儿,做不了很多东西,她在我不在身边时,面对世界有了新的观感,我也有同样的感触。在一起空间就那么大,不在一起时,世界变得更大了。”——这是阿武的“小别胜新婚”论。

“我必须在国内花一点时间来熟悉,这也是我对自己、对家庭的一份责任。”这句话,他说给自己听,说给家人听。

即使在中国拍戏,白薇秀也常带女儿去探望他,他们三口之家在新加坡、北京、广州到处走,接下来戚玉武又要到成都拍戏,他似乎有点小期待:“看她要不要来看我。”

戚玉武说女儿真的成长得很快,他最大的感触是:“女儿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深信我们父母怎么样,孩子就怎么样,看到她,我们就像找到了一面镜子,从她身上端看自己,又把一些东西倾注给她。即使她现在这么小,仍得对她还以尊重,我们观察她的发展,调整我们的步调。我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爸爸,不强逼孩子服从,也不帮孩子滥做决定。比如,没公布她的名字、张贴她的照片,这就是一种尊重,薇秀这一点上跟我是一致的。”

表演不应有技巧

洋洋洒洒聊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木讷”跟生活中的戚玉武没有关系,不禁问他如何看待自己的演技。

他很实在地说:“刚开始不懂表演,被说很‘木’,总是一个表情,此刻很庆幸我自己是那样的。我没有技巧,没经过训练,只用心去演戏。我觉得表演不应有技巧,纵然有技巧的表演也会很好,毕竟会有个套路,用方法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我不管技术,我只想演得很生活,大家就看到了我现在的表演风格。我是走心的。”

新加坡电视台里还有不少像他一样来自异国外地的从业人员,尤其是年轻人,一波又一波。

戚玉武说自己没什么演艺圈的朋友,朋友都是圈外人,与新演员们接触不深,了解不够。“我没有什么建议可以给他们,我不觉得自己能给建议,我只想说:‘我们来了就要有闪光点’。无论是中国还是马来西亚的演员,我都希望他们好,大家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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