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国庆群众大会上,黄循财总理宣布推出乐龄社区计划,让年长者能够在熟悉的环境中原地养老。大巴窑因年长居民比率较高,被选为首个试点,成为这项新构想的重要起点。
国家发展部长徐芳达星期天(8月24日)透露,大巴窑将在明年推出约200个社区关爱组屋单位,并增设更多社区活动空间与居家护理服务。与此同时,卫生部长王乙康也勾勒出乐龄社区的基本框架,它不仅提供住房,而是将医疗、照护与社会支持整合进社区,让年长者在日常生活中获得持续的帮助。
社区关爱组屋采取辅助生活的概念,结合住家与照护模式,居民必须签订基本服务配套。自2021年武吉巴督推出首个Harmony Village@Bukit Batok以来,类似项目已扩展至女皇镇、勿洛和麦波申,今年10月还将在盛港增设200个单位,预计到2030年,全国将有30个社区关爱组屋。
然而,正如总理所强调的,社区关爱组屋不能成为主要方案,因为我国土地有限,难以无限量兴建。另一方面,许多长者也不愿意离开熟悉的家园。乐龄社区的真正价值,正在于将照护与支持嵌入现有居住环境,让长者即使不搬迁,也能获得所需关怀。况且,一些长者也对社区关爱组屋基本配套的费用有所顾虑。例如,武吉巴督项目的住户,每月须支付约159元至169元,作为享有护理、健康与社交活动,以及24小时紧急援助等服务的费用,便有居民反映略偏昂贵。
在借鉴关爱组屋经验的基础上,卫生部计划在年长居民集中的社区,设立居家个人照料站,由常驻医护团队提供日常援助,即便在办公时间以外,仍可继续为居民提供一定程度的照护。这不仅能在紧急情况下发挥作用,也能显著减轻家庭看护者的负担。毕竟,在快速老龄化的社会,看护者的身心健康与长者福祉同样重要,而聘请专业的看护者喘息服务价格高昂,中等收入群体难以承担。
另一方面,乐龄社区需要的不只是医疗护理,也应涵盖日常生活支持,例如换灯泡、修水管、清洁家务等小事。对独居长者而言,这些琐事若缺乏协助,同样可能成为沉重负担。
愿景与现实之间仍有不少挑战。护理人员短缺相信会是乐龄社区推进的一大障碍。即使科技可在一定程度上分担压力,优质护理终究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与关怀。解决之道,最终仍在于提升薪酬竞争力、改善工作环境,吸引并留住足够训练有素的人才。
原地养老不仅依赖硬件建设,更需促进长者活跃度与社区参与感。截至今年3月底,我国有223个活跃乐龄中心,但业者反馈,许多长者因缺乏伴侣、不便出行而未能参与。义工在更积极鼓励年长人士走出家门的同时,也要确保社区活动多样化,以满足不同长者的兴趣。须知,并非所有长者都热衷唱歌或跳舞,直落布兰雅的Goodlife Studio活跃乐龄中心不久前便推出“黄金绅士马戏团”,让年长男性学习扯铃、转盘等杂耍,吸引不少尝鲜的长者,就是很好的尝试。
乐龄社区的核心不是要将年长者孤立,而是把医疗、看护、社交活融入组屋区,打造社区整合式养老模式。新加坡在硬件建设上不成问题,但成败关键在于是否具备充足人力资源,以及能否设计出多样化、贴近需求的社区活动。随着新加坡走向超老龄化,乐龄社区的探索显得尤为重要。若能成功,它将呈现另一种老龄社会的景象:长者不再是负担,而是能在社区中持续生活、交流与贡献,同时也获得应有的保障,享有高水平的生活质量。乐龄社区计划虽然只是起点,却可能成为新加坡未来养老模式的重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