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在埋葬着我的俄罗斯先人的乌克兰教堂墓地,我跪在一个拄着拐杖、戴着一块黑色头巾的老妇人身边。在我们身后矗立着我的曾祖父在其庄园上建造的俄罗斯教堂,他也长眠于此。

老妇人是最后一位记得我们家族曾在此居住的村民。那时她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用围裙兜着一小堆蓝莓跑到大宅子的厨房门口,从我姑祖母那里得到一勺热黑莓果酱。之后,布尔什维克革命爆发,我家人逃离这里,教堂被查封,来自城市的苏联特工最终没收了粮食,把富农统统带走,留下所有人忍饥挨饿。斯大林强加给乌克兰的大饥荒(Holodomor),让原本在欧洲最肥沃土地上耕作的人们只能吃草充饥。

后来又爆发战争,纳粹纵火烧毁村庄的茅草屋,屠杀当地的犹太人。在教堂里,老妇人坐在我旁边向我讲述她的故事;说到最后,她把瘦弱的身体倚靠在我身上,开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