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着手撤销近80项“上届政府破坏性的激进行政措施”,签署一系列新的行政令,其中对移民的严厉打击与撤销部分气候友善政策备受瞩目。综览这一系列行政令乃至他的竞选纲领,可以说,其施政方向即是对民主党拜登政府的一次“总否决”。学界已有研究指出,近年来美国发生的“否决政治”与“钟摆政治”现象,与既往美国选举政治的周期性调整不同,政策周期调整的妥协与继承成分明显枯竭,调整的意涵更具方向性,更趋激进化。乃至特朗普签署的部分行政令,有逾越美国宪制框架的嫌疑,如终止出生公民权的政策倡议便具有“违宪色彩”。

此次选举过程也可见政治斗争色彩明显加剧,俨然成为候选人之间的政治攻击闹剧,整个选举制度的严肃性遭受挑战;两党政治动员策略下,美国选举政治文化出现根本侵蚀;选举过程中蔓延的娱乐化色彩与特质,更是使整个制度架构的合法性面临祛魅,连带出现整个国家政治文化的倒退(regression)。除此之外,两场针对特朗普的未遂暗杀行动,更是将政治暴力成分带入选举进程,也是对选举制度正当性的深刻否定。学界普遍看法是,这与美国的政治恶化、否决政治与钟摆政治现象相关。

一次政治方向选择过程

笔者认为,近年来美国政治剧烈波动、选举过程异常激烈,毋宁是证明美国迫近关乎国家前途的一次政治方向选择过程。在以制度合法性与政治文化大幅度败坏为代价的情况下,特朗普以普选票与选举人票双胜利,标识了这一选择的初步结果,而其施政纲领对既有建制派路线的总否决,无非是这一大选择的直接体现与延伸。重要的不只是他带来的“否决政治”现象,更要看到此现象背后已悄然发生的、关乎美国政治走向的“总选择”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