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美术馆新展“长物—纸” 纸张说故事无声有色

本地设计与艺术组合Phunk和日本平面设计师、艺术家田名网敬一的当代版“立版古”《奇想都市》。(新加坡美术馆提供图片)
本地设计与艺术组合Phunk和日本平面设计师、艺术家田名网敬一的当代版“立版古”《奇想都市》。(新加坡美术馆提供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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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位艺术家以纸张为平台雕塑各自的生命历程,从宏观的时局、宇宙、大自然到微观的自身文化与传统,以及个人的成长印记,赋予纸张生命力与色彩。

一张平凡无奇的纸能激发出什么可能?一张纸能引领我们进入怎样的奇妙世界?在这个日益数码化的世界,纸还有实际价值吗?不同领域的艺术家如何看待纸?

新加坡美术馆的新展“长物—纸”(Superfluous Things: Paper),展出九位艺术家的五件纸作品。在他们眼中,纸张不只是一个字词、一个想法和一个过程,更是一个平台,展示艺术家的生命经历与印记。他们大多数传承手工创作纸艺的悠久传统,却用来叙述自己的故事,赋予宝贵的个人和文化记忆,使得纸创作带有强烈的自传色彩。

都市奇想与童话世界

传统手工纸艺经过当代诠释,构造出奇想的都市和童话世界。本地设计与艺术组合Phunk和日本知名平面设计师、艺术家田名网敬一(Keiichi Tanaami)的纸装置《奇想都市》,让曾在日本江户至明治时代流行的剪贴立体游戏“立版古”(tatebanko)以新的精神面貌重返当代舞台。与当时多为观赏用的浮世绘不同之处在于,“立版古”多半具有制作与摆饰的乐趣。

今年高龄86仍活跃的田名网敬一以荒诞奇幻的风格闻名,通过拼贴画、动漫和素描的结合,交织着战争、美国和日本波普文化图像,传达和平信息。他是日本上世纪60年代波普艺术与前卫艺术的开拓者,迷恋于传统的大众手工纸艺“立版古”,并将之介绍给Phunk,并于2010年合作《奇想都市》,为新加坡美术馆收藏。

这件需要抬头仰望的作品很有趣,带自传色彩。当代版“立版古”黑白一面呈现嘉年华式的游乐场,是1994年创办Phunk的陈俊达、陈文祥、朱文辉和陈威廉缅怀的童年记忆。他们是2007年总统设计奖得主,深受西方摇滚乐与流行文化、东方武侠小说、日本动漫文化的影响。

彩色万花筒般迷幻图像那面则带出田名网敬一生命中两段关键印记:二战时亲睹东京被轰炸,以及1981年患胸膜炎入院四个月,服药后半夜产生的各种幻觉(比如窗外的松树扭曲变形倒在房子上)。两面构成强烈的对照,是融合记忆的奇想都市景观。

构想中的世界版图

来自发明纸张的国度——中国,当代艺术家李洪波以大型纸艺装置闻名。艺术家出生吉林,童年时没太多玩具,就玩起源于汉朝的蜂窝灯笼。他觉得它灵活坚固,可以轻松折叠回原形。目前在北京生活的李洪波在这基础上扩大、发展出新技法,手工折叠粘合创作出大型纸雕。

《童话世界》(2010-2016)的色感非常吸睛,在色彩和纸张背后,每个雕塑是构想中的世界版图,意味着边界和界限如同纸雕结构,可以平放、扭曲或拉伸。李洪波曾说,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丰富的文明和文化,但欲望和利益驱使大家互相掠夺他人文明,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的生活境遇,尊重每个国家文明的起始发生及过程,这样才能够构成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所以作品名为《童话世界》。

迷你纸雕叙述现实

不少访客想把《一步接一步》看得更清楚,就不小心踩入禁线内。《一步接一步》(2017-2022)由一组超过80个迷你纸雕组成,在火柴盒大小(约六七公分)的舞台上,展现既反映现实也充满想象力的场景。有些源自疫情,如公共场合桌椅封上红白条;渴望起飞的单人机舱座位,有些则出自对日常生活的入微观察,也天马行空。有个场景描绘大洪水如八爪鱼卷走车辆,幽默地刻画天灾的破坏力。

本地艺术工作者张涵欣的《一步接一步》由一组超过80个迷你纸雕组成。(部分作品,左起)组屋楼下的公共围凳,单人机舱座位显示疫情期间人们渴望起飞,以及大洪水如八爪鱼般卷走车辆。(新加坡美术馆提供图片)

《一步接一步》是张涵欣自主发起的项目,从2017年起,她规定自己每天创作一个火柴盒纸雕塑,长达100天。每个纸雕大约需要五到六个小时完成。张涵欣说,在如此微小的范围内工作,使她能以全新的眼光看待事物,对纸材料有更好的理解,从中实验了更复杂的叙事。

张涵欣在马来西亚出生,现为新加坡公民,从事商业布景设计、照片插图和装置,实践专注于以工艺为基础的媒体,擅长制作复杂的纸雕和触觉插图,拥抱游戏的记忆。

宏大私密的宇宙观

在黑色墙面上的白色皮影似剪纸装置《佐里·佐兰》(Joli Jolan),命名自爪哇词语,意思是交换,交易和∕或更换,而印度尼西亚艺术家朱马阿迪(Jamaadi)将之诠释为宏大却又私密的宇宙观。
 

印尼艺术家朱马阿迪的《佐里·佐兰》展示宏大却又私密的宇宙观。(新加坡美术馆提供图片)

这作品乍看是异想天开,但仔细一看,它揭示了一个奇特的世界。自传式人物提着各种各样的物品,从黄梨、鱼骨、人足到迷你山丘、建筑物等。还有不断重复出现的图案,如水牛、生之树、无根之树,呈现的既是爪哇人传统的世界观,又是全球化后现代社会的游牧人生。

朱马阿迪经常游走于印尼日惹与澳大利亚悉尼的工作室,艺术创作带有诗意的感性,经常采用源自家乡的工艺(如皮影戏)。他在《佐里·佐兰》将个人肖像和有机图案交织在一起,体现自然界和精神世界的交汇。

本地编剧、艺术工作者那比拉·赛伊德的文本创作《100多无谓的语句》(局部)。(新加坡美术馆提供图片)

《佐里·佐兰》与本地编剧、艺术工作者那比拉·赛伊德(Nabilah Said)的《100多无谓的语句》是美术馆新委托的作品。《100多无谓的语句》是以100多个句子,探索、思考纸张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功能,以及赋予它的各种意义。

“长物—纸”展览

即日起至8月14日

每天上午10时至晚上7时

新加坡美术馆@丹戎巴葛分销园第二展厅与The Engine Room

39 Keppel Rd

#01-02 Tanjong Pagar Distripark S089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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