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很大很大,大到装不进我的视野。但它也很小很小,小到无法抵挡陌生的脚步。

每天抬头,便是那无尽的天花板。但最近,天花板居然露出了天空的边角。我意识到,家好像在变形,在变小。我的家具不再完整,被折断,被搬走,被燃烧。我的饮用水变得苦涩,空气中也逐渐弥漫着不一样的味道——他们的味道。

我沿着黄土铺成的走廊来到了大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草地,远方是妈妈口中“变异猴子“的家——高塔、灯火、喧哗。

有一天,家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猴。她身披红毛,在绿意盎然的家园格外刺眼。变异了就不隐身,真是嚣张!

我不清楚她的实力,不敢贸然靠近,只好与她平行,灵活穿梭在园区里暗中窥视。我奔跑在她的前方,时而停下观望她的去向。飞奔的脚传来嗒嗒的声音,身子撩过丛林发来咻咻风响。

延伸阅读

【取火】卓子滢:种子
【取火】卓子滢:种子

她突然顿在黄土走廊中,敏锐地抄起地上的玩具,双手紧握在前。她往后退了两步,左右观察。我躲在百岁树爷爷身后,前左脚伏地,前右脚蜷曲,头捶地,耳前倾,准备随时进攻。

她乍然丢下玩具猛地一声尖叫,便往原路跑走,速度很慢。我“嗷——”的一声追上去时,风灌满我的皮毛,草地在爪下掀起绿色的浪。就在即将扑向她背影的瞬间——

砰!

腹部撞上一个硬物,整个身体一震,身上传来浓烈的鱼腥味。剧烈的疼痛瞬间吞噬我,我眼前一片黑,栽地一倒。可恶,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一个变异猴,有枪。

后来,他变成了变异猴的明星,而我成为了他们的展览。展览牌上说我具攻击力,说我是野兽。

天花板的缝隙还在扩大,月色从遗失的树冠间漏进,照亮追击时留下的绿浪。他们说这是进步的味道,可我记得从前的家,只有野花与泥土的香。

哦对,他们只顾着叫我野兽,却从不问这片森林原本是谁的家。

欢迎在籍学生创作投稿,请电邮:zbatgen@sph.com.sg。投稿注明《取火》或《校果》(字数1000至1200字)编辑收,并附上作者中英文姓名、学校、电邮、邮寄地址、联络电话。